第二章 罐非罐
躺在病床上。原来做了个梦,我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心想,太真实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看了看对面病床上的伊山羊。他依然还在昏睡,没有要醒的意思。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腿,关节有些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的。我开门出去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到楼道里抽了一根烟,才觉得略微舒服了一些。
回到病房,伊山羊仍在昏睡。我打开病房的窗户,外面的冷空气吹得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时候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稀里哗啦进来了一群人。我扭头一看,是一个老大夫领了一群年轻的大夫来查房。
我赶忙走过去。大夫从眼镜片上面看了我一眼,拿着病历指了一下床上的伊山羊,问道:“病人一直没醒么?”
我说没有,然后他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走过去伸手扒拉了一下伊山羊的眼皮,又在病历上写了几行字,跟我说:“没有什么大问题,让他自己醒了就好了。有什么问题及时跟大夫沟通。”转身领着那群年轻大夫出去了。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伊山羊没事了。我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叫了他几声。他还是昏睡着没有反应。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回想着刚才那个梦,看着伊山羊的iPhone 4上面的那行数字,心里若有若无地好像抓住了点什么,87201?我忽然想起那本日记,那上面肯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于是伸手在伊山羊身上翻了一下,没有,我明明记得在饭店把日记本还给他了,难道丢了?
我拿出电话,找到小兔的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很久,那头才接电话,“谁啊?讨厌,这么早打电话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她在那边懒洋洋地抱怨着,听声音像是刚醒。
“小兔,是我。”
她听到是我的声音,有些不情愿地问道:“铁师傅,什么事啊?找我姐啊?我姐昨晚没回来。”
我听到她说罗玉函昨晚没回家,心知有点不妙,赶忙追问道:“你姐没回家?去哪了?”
“我哪儿知道啊?可能是去她男朋友那里了吧?”小兔的声音有些促狭。男朋友?罗玉函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变得无比酸楚。
“怎么啦?这会儿知道难过啦?早干什么来着?”小兔听我没说话,在那头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
我没心思再跟她说别的,就让她一会儿去店里帮我找找那个日记本。她说没见着,应该不在店里。因为要是在店里的话肯定昨晚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了。我们那桌最后是她带人收拾的,没有发现什么日记本。她说一会儿再去帮我找找,然后又继续道:“其实,我姐那个什么……”
我赶忙打断她的话头,说:“没事儿,祝她愉快。”我心里酸酸地把电话扣了。我觉得祝她幸福这句我说得特悲壮。她终于还是没有等我,我开始有点讨厌起自己的怯懦来。这么些年了,我虽然没有明火执仗地追求她,可我总以为她是知道我的意思的,我一度以为她也喜欢我,可现在才知道,我竟是如此自以为是,如此可笑。
她有了男朋友了么?
我心里只剩下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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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