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之后我谨遵医嘱,一周就去医院拿一次药,听王护士长说江瑶和阿刘已经结婚了。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完那一刹那,我心里依然一阵怅然。
“不过,”王护士长带着略觉解气的口气对我说,“阿刘爸妈不给阿刘他们操办,所以说,到底还是不满意这个媳妇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忍不住略微嘲笑地反问,“操不操办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那可不一样。”王护士长大惊小怪地回答,“这意味着父母的态度。”
事实已然如此了,还说这个有什么意思,我忍不住更加讥讽地笑了笑,重复一句:“意味着父母的态度——”然后反问她:“又能怎么样呢?”
王护士长呆了呆,然后悻悻撇了撇嘴:“是呀,不能怎么样!”
大约三星期后的一天,那时已是下午下班时间了,我去小史那里拿一份法医鉴定报告。还没进门,就听到江瑶那夸张的、做作的声音:“惠心姐,没想到我能找到这儿吧?”
我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江瑶的声音继续回荡:“我要谢谢你呀,惠心姐,怎么样,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好吗?”
“不用了。”房间里传来惠心安静的声音。
“怎么,嫌我妨碍你们吗?”
“不是,不是!”惠心的声音里似乎有些尴尬。
“那惠心姐,我就一定要请你们的客。没有你,我和阿刘就结不了婚呀!”
“真的不用。”惠心的声音坚决了些,“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惠心姐,”江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突然变得低沉诚恳了,“你可真好,看来你还爱着阿刘?”
几秒的静默后——
“我早就不爱他了,”房间里传来惠心有些不自然的声音,“我仅仅希望你们幸福。”
“哎呀!”江瑶的嗓音再次活泼尖利起来,“惠心姐,你干吗不敢承认呢?是不是怕小史哥生气呀?不会的,是不是呀,小史哥?”
江瑶最后的声音又变得嗲嗲的啦。
我在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惠心脸色苍白地靠墙站着,江瑶则满脸天真恳切地看着小史,而小史——则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曾经浮现过的那句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郭队,”看到我进来,小史像见到救星似的大声冲我说,又仿佛要摆脱什么似的,很热情地拿着桌上的资料主动向我走过来,“你要的东西出来了。”
我接过来,没有看,冲江瑶点点头:“您好!阿刘大夫好吗?”
“挺好的。”江瑶轻巧地走了过来,犹如控制Party局面的女主人那样,一副从容的笑容,“你怎么样?郭支队,看起来完全恢复了?”
“托阿刘大夫的福,几乎算完全好了,不知怎么感谢他才好。”
江瑶耸耸肩膀,似笑非笑地回答:“很容易呀,请我们的客啦。”
“好,”我一口应允,接着又很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说请客,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晚上吧。”
“好呀!我今天正要请惠心和小史哥的客,既然你这么说,就先由你请客了。”江瑶轻巧地回答,像跳芭蕾舞那样转了一个圈,抄起自己的手包,用支配和命令的口吻说,“惠心姐,走。”
惠心木然地拿起自己的手包。
小史看看我,表情也有些呆滞,但没说什么,机械地锁好门,同我们一起出去了。
江瑶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走到楼门口,她转过身笑嘻嘻地问:“你要请我们吃什么呀?”
“对不起。”我拍拍手中的法医鉴定报告,“恐怕今天不行了,这里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