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第二天中午,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也是警察,一个交警,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刚才突发一场车祸,伤者伤势很重,但在被助时不顾痛苦一再提到我的名字,意思显然急着和我联系。
登时我心里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一问,果然是阿刘!
飞速赶到事故现场,那地方离局里不算太远,就是我和阿刘昨晚分手的地方,也是我曾经差点撞到人的那个事故高发地段。
到了那里,现场早已清理干净,给我打电话的交警告诉我:当时有个小男孩儿横穿马路去拣跑到路中间的小皮球,但一辆吉普恰好快速驶来,小男孩儿可能一时吓傻了,在路中间不知所措地呆立着,忘了要跑开,路过的阿刘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飞跑过去,小男孩儿被幸运地及时推开了,但阿刘却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
“伤得很严重吗?”
“我看很严重,而且救护车来了之后,急救医生下车一看也直摇头。”那个交警回答,然后稍有猜测地看着我,“所以郭支队,如果你急需了解什么情况,恐怕要尽快去。”
“谢谢,”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还有,你知道伤者送到哪家医院吗?”
“应该是二院,因为离这儿最近,我马上打电话再落实一下。”
正在这时,一个健硕的妇女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那个孩子手里抱个小红皮球,但似乎还在吓傻的状态,目光呆滞。
我猜这个孩子就是那个被救的小男孩儿。
那个交警很快替我确定了,果然是二院。
我点点头,刚准备上车走。
“等等!”
我听到身后两个阻止的声音,回头一看,我的同行正走过来把一个夹包递给我:“郭支队,这是伤者的东西,不知里面是否有对你有用的东西。”
“谢谢!”我接了过来。
然后那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则带着些恐惧小声问:“我能搭你的车过去吗?我还没谢他呢。”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
二院很快就到了,但我们并没有马上见到阿刘,因为正在急救。
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我半闭上眼睛,觉得脑子很乱。
旁边小男孩儿被妈妈从怀里放了下来,但又被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坐定。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还混合着复杂的情绪,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声断喝平地响起——
“别动!”
我被惊得扭过头去,那个妇女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儿子,原来那个小皮球不知何时滚到了前面,小家伙也许想去拣,却被妈妈狠狠地按住了,看到我看她们,那个妇女垂下眼皮,不敢看我,但也许觉得骂儿子可以表示出她的内疚和歉意,突然更加凶狠地骂起来:
“再不许你玩那要命的皮球!我告诉你,以后再让我看到你玩,别说玩,就是摸一摸这个该死的球!哪只手摸就剁了你哪只手!两只手摸,就剁了你两只手!不是你这个要命的瘟生儿玩这个该死的皮球,也不会有这事!你还不知道改?还想玩?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瘟生儿,看我回家不扒了你的皮!”
那个妇女越说越气,揪过儿子的一条胳膊,看架势似乎现在就想狠揍儿子一顿!
小男孩儿嘴巴一扁一扁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了。
“哭,敢哭!”那个妇女似乎更恼了,举着巴掌像个夜叉似的吼道,“敢哭一声我就宰了你!”
“够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还是个小孩儿知道什么?问题是出在孩子身上还是你这个当家长的身上?那条路车快车多你平时看不见?小孩儿沿街乱跑乱穿马路有多危险你都完全想不到?现在拿孩子出什么气?”
这个看似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