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起来很不容易,原因主要是取证困难。困难的第一点就是不少受害者不配合,甚至你因为别的案子找到她,她都不肯承认自己上当!那你还怎么取证?其次,界定这类案件的金钱关系说是诈骗还是自愿,常常是很模糊的,等能清楚界定时,就意味着相当多的人上当啦!
这种案件对我们倒没什么特别的,但据一些记者说:尽管很多女性拒谈,但其实长期的、潜在的、实际的负面心理影响很大。他们总是希望能用什么方法来尽量杜绝这种现象,因此一般侦破完都会拍成片子,然后在电视上播放来提醒广大女性,可似乎作用也不大。
结果就有一些记者转过头来责备我们警察,好像认为我们没把该抓的人都抓起来,或者说我们没有深入了解问题的本质,不能更准确地提醒广大女性如何避免上当,致使这样的案件屡屡不绝。
我们则感觉被责备得很冤枉。
但且不论到底怪谁,这种事越演越烈倒是真的,而且,关键这些骗子很多外表都极平常,学历也不高,听起来手段也不是很高,但不少战果辉煌,能骗很多钱!
因此也确实令我们感到奇怪,有时闲谈,也时常纳闷儿,要说刘德华、金城武能迷住人吧,大家还都理解,可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也能哄住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拿出钱来?有些女人甚至在稀里糊涂中将自己的家庭经济拖入困境?!
所以我曾一直想,记者这点儿责备还是对的,我们对这类罪犯犯罪手法研究得不够深入,如果了解得更透彻,把骗子的伎俩讲得更清楚,没准儿确实能提高防范意识。
但我们有我们的困难,骗子不同于一般的罪犯,更擅长掩饰自己,也擅长以假乱真。一般审讯中,这些落网的骗子都一概尽量显得老实,但却是问十答一,不管问什么都干巴巴地回答几句。
对抗的态度使我们警察,包括那些记者们都很难深度发掘他们的内心。
因此,当我面前可能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时,我的兴趣立刻来了,希望自己能引得眼前这个“钢索良民”畅所欲言,让我正好借此来了解一下某种职业心理和技巧。
接下来,我看到这个引出我职业兴趣的张玉宝微妙地笑了,但还是比较矜持的,带着含糊说:
“女人是难伺候些。”
我又瞟了他一眼,索性话说得更明:
“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在这儿找东西,正好听到了点儿对话,是你吧?真本事!唉!我跟你正好相反。”
张玉宝的脸上果然产生说一说的欲望,我相信这个男人开始想说话了,因为:
一、刚才张玉宝虽然做了出乎情理的发泄,但太短暂了,我感觉他并没有充分发泄完,多数人是这样的,如果没发泄尽,只要有机会还是愿意再抖搂抖搂的;二、即使是骗子,有时也会有想不过大脑痛快说话的欲望,因为他们平时谎话说的太多,长期的压抑偶尔反而会激得他们在某种状态下狂说不止;三、我是他的同性,对于他粗暴对待某个女人,不会产生异性那种兔死狐悲、同仇敌忾的愤怒。容易彼此理解,他自然说得放松;四、我无意中已经部分地了解了他的某些情况,同时彼此又绝对陌生,不在一个生活圈子里,那跟我说说,就跟网络聊天差不多,基本属于有聊天之快,无后顾之忧。
“那是你没有掌握女人的心理。”张玉宝回答,神态依然淡淡的,仿佛不愿多谈,但显然跟他眼睛里的友善那样,薄薄的一层而已。
我信心更足,越发长吁短叹起来:
“女人的心理能掌握吗?我觉得她们天天变,一会儿一个主意,怎么可能掌握?”
张玉宝的谈性果然有些煞不住了,显出一些“行业宗师”提点门徒的模样来:
“那是细节,本质不会变。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