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郭小峰失声笑了:“你想问我那天听到大鱼大肉想起了什么,对吗?”
木兰使劲儿点了点头:“对,还有,我记得你原来说孔彬是最后一次进屋发现许国胜死的,怎么后来又变成第二次进屋发现人死了?这样,嫌疑人不就完全变了是吗?”
“对,”郭小峰手指轻轻点了点油腻腻的桌子,“其实我最后已经断定凶手是钱老太太,但就是这点绕不过去,按照孔彬最初的交代,只有周淑文和戴亚丽有作案时间,而钱老太太其中只出去了大约半分或一分钟,决没有时间干完这么多事,把我难住了,但我又觉得自己的判断不错,而且,总隐隐感觉有一个漏洞在里面,却想不起来,恰巧你提到了大鱼大肉……”
他看着小秦又笑了一声:“而这个名词还有个典故,有一次我们吃草吃得眼睛发绿的小秦羡慕的说过:死者很胖,生前肯定是大鱼大肉而且没有人管。然后,当你说到了大鱼大肉时,我突然想起死者很胖的事实,而胖子们的生理特点之一就是睡着后几乎个个都打呼噜。这点戴亚丽也曾无意间证实过。确切地说——是死者睡觉鼾声很大——以至于她都睡不好。但我突然想起孔彬形容第二次进卧室的情景时,用了‘很安静’这个词。这很可能意味着许国胜那时已经死了,因为根据我们的交谈,发现孔彬的注意力很多集中在东西,而不是人的特征,很可能忽略了死者的状态,把死亡当睡眠了。”
“这说明了等于嫌疑人完全变了?”木兰忍不住打断问,她又开始不知不觉像鹅一样伸着脖子。
“当然。”郭小峰悠然地说,“这样一切都简单了,如果如我推断,就可以铁定证明凶手是钱老太太,因为那两次之间只有钱老太太进出过,而且时间都不短,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钱老太太最后出去那一次,就是去给死者面上糊纸呢,这几乎不需要太多时间。所以当时我很着急的要找到孔彬落实这一点。”
“结果果然如此?”
“是,而且巧得是,孔彬那天下午也确实回想起了这一点。他过后告诉我们,第二次进去的时候,死者脸朝里躺着,他一心惦记着看能不能偷点儿什么,所以根本没多想。在后来的叙述中他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就在那个下午他终于想起问题所在。可惜他贪心作怪,没有及时通知我们,反而透露给约好前来的周淑文,想趁机再诈些钱,过后再告诉我们。结果最后是自食恶果,所以说,孔彬的倒霉不仅是你我的问题,他本身也有错。”
“噢——哦——喔——”木兰一波三折地点点头,然后依然有些不解地问,“那钱老太太为什么那么麻烦呢?反正放纸也不过为嫁祸于人,一次完成不好吗?多进一次死者卧室不就多一次被发现的风险吗?难道她最后才拿到戴亚丽的手帕纸?”
“当然不是,钱老太太有钱老太太的打算。第一,她希望每次离开餐厅的时间短些,这样,嫌疑也小些;第二,尸体发现的越晚,她越安全,因为整个晚餐过程中,人们肯定要离开餐厅上厕所,这样嫌疑面就扩大了;第三,她也不能保证中间有谁会偷偷进到卧室,一旦看到纸在脸上,一定会认为死者死了——至少要察看一番——万一叫嚷起来,一追查,只有她有做案时间,那岂不是白用了心思?而她选择闷死死者后,把他推成脸朝墙躺着的状态,外人进屋很难一下子发现,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你看孔彬当时就没发现;第四,这是她交代的,给死者脸上糊纸,除了嫁祸戴亚丽,还起到提醒作用,因为她担心女儿最后进屋时没发现许国胜已经死了,还当睡着了,因为周淑文是个懒洋洋,不操心的人。你看,”郭小峰停了下来,拿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她是不是比你想的周到?”
“确实!”木兰长舒一口气,把又伸出去的脖子缩了回来,左右扭了扭,舒展一下,然后有些冷笑地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