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与子
直到开庭的两辆日,杨克·拉尔夫才接到赛斯·沃勒的电话,而他原以为这电话应该更早打来。
杨克走进餐厅,风吹动了蜡烛和暖锅的火焰。他对饮食一窍不通,这样的餐厅只是路上见到过。现在,他来到它的内部,觉得十分美妙、亮堂、引人入胜、照耀着座位上的奶油色餐巾的烛光,还有高高在上的玻璃器皿反射出的斑斑光点,以及鲜花壁垒切割了空间的屏风,都叫人倍感亲切和高贵。
随之便是穿着得体,语气谦恭的服务人员上前问话,而后,他们(一男一女)领着他往里走。
换做旁人,早就为自己身上简陋的衣着而脸上发烧、心怀窘迫,即使在这样的餐厅门口多逗留一阵都会产生类似的感受——门口停着的,净是些像深蓝色的加长梅赛德斯这样的豪华车子。但杨克不会,他迈着大大咧咧的安稳的步子,神态温柔得像一只长颈鹿似的跟在后面。
他先是看到了桌子,上面琳琅满目的玩意儿基本叫不上名字来,有个大的作料盘,里面一大块夏朗子奶油——这个他还是认识的,有人把它搅和起来,把油脂熬成了榛色奶油,等它完全变成了榛子色的时候,那人也看到了杨克,便兴冲冲地对他招招手。
那人正是赛斯·沃勒,背靠着一张结实的橡木椅子,睁大了眼睛透出微笑。他细密的黑发一直垂下来贴在脸侧,穿着一件白色的无尾礼服,衬衫微微敞开了口,没有打领带。赛斯是更适合穿着白色的,这样便衬得他与众不同的脸孔和发色,显示出独特的个人魅力。
接下来对杨克打招呼的是斯皮德,他穿着便装,依旧是微笑中带着半个酒窝,看起来也是神态自若。杨克因此有了一种感觉,他们在文森特的案件上一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最后一个是雷那德·布莱恩教授,他正在高谈阔论,因而只是礼貌性地递给杨克一个眼神,欢迎他参与到其中来。
杨克兴高采烈地落了座,却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他们的谈论,与文森特的案件搭不上一点关系。
“比起埃及历史上伟大的统治者奇阿普斯(胡夫)、拉美西斯二世,图坦卡蒙并不算出名。他继位时大权落在宰相艾手中。年少早夭的图坦卡蒙并没有留下任何值得称道的丰功伟绩,他娶了同父异母的妹妹,”雷那德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切下了一块半熟牛排,“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无功无德,却在历史上留下了最为神秘的谜团。”
“因为他那从未被盗过的墓地?”赛斯为杨克倒了酒,看来他在这段时间里也补充了些历史知识。
“这是一半的答案。图坦卡蒙的坟墓没有被挖掘,这在那个盗墓猖獗的年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奇迹。而它的发现者——考古学家卡特说过,‘图坦卡蒙的唯一出生的成就是,他作为法老出生,且在死后作为法老被安葬了。’”
这话引得在座除了杨克的其他人笑了起来。
雷那德继续说道:“‘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亡的翅膀就会降临到他的头上。’这是刻在图坦卡蒙墓上的一句咒语。当挖掘队打开坟墓第一道门的当天晚上,卡特从英国带来的金丝雀突然死了。人们传言是法老的蛇吃掉了金丝雀,因为正是金丝雀带领卡特找到了墓门。打开石棺后的一个月,投资者卡那封勋爵被蚊虫咬三周后,突染重病,被紧急送回了开罗,经医治无效死亡。据说叮咬的位置,恰好是图坦卡蒙脸上那块伤疤的部位。据卡那封的姐姐回忆,死之前,他持续高烧并嚷道:‘我听见了他的呼唤,我要随他而去了。’有趣的是,那一天开罗全城意外停电,当局找不出原因所在。以后的日子里,参与挖掘的人员不断死亡。在探险队中为卡那封做秘书的理查德心脏病突发死在卧室里。埃及开罗博物馆馆长盖米尔,与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