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怖的脸
……使用“碎便士”作为自己的网名,是从几年前开始的。也许是因为美国人大多不喜欢探讨或询问别人的隐私,或者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总之,除了安妮,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涵义……那一晚,她趴在我身上,说我心底一定还深藏着无数的伤痕。我惊讶地问她,她便作出了这样的回答:“因为你的网名啊,便士那么坚硬,如同你的内心;若非饱受苦难,又怎会轻易碎掉?”我一时无语,之后给她讲述了这个几年前的故事……
白色的……令人窒息的白色,还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黑色;除了轻微的喘息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了……渐渐地,出现了颜色,是绿色的,起先是翠绿的,而后又和深绿的、还有墨绿的景物交相辉映,眼前好像出现了一片雨林。参天的大树和弯弯曲曲的小河流,构成了这里独特的景致,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哪儿的雨林,也许它是亚马逊河流域的一隅吧。
大树顶部高高的分杈上,蹲着一只小猴子,它正用毛茸茸的小爪子猛地抓挠自己的头部,至于这是什么种类的猴子,没有人真的关心。过了一会儿,它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动,警惕地向下望望,然后便蹬着枝头,蹿了出去。
它从这棵大树跳向那棵,然后又抓住蜿蜒的菟丝子,只落到它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危险似乎远去了,小猴子看到树干中央一小片嫩绿的枝芽。它向着它爬过去,准备美餐一顿,一只小小的弩箭射中了它的腰部。它“吱喳”着发出几声惨叫,就从树上落了下来。
一个装扮古怪的土著人从丛林伸出冒了出来,他走过去,拾起它,那时候,它还没有死。那个土著人个子不高,但却显得身材颀长,他麻利地从背后抽出尖刀,开始剥下猴子的皮。他干得很快,没过一会儿,那可怜的小家伙就活像一个刚刚生出来的人类胎儿了,血管紧巴巴地缠着细嫩的肉,只是,比婴儿多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弩箭的药力仍在持续,那个土著人干脆把它扔在地上,在旁边点起了火把。出人意料的是,那火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接着,他抓起它的尾巴,倒着提了起来。他拎着它走向火堆,让熊熊火焰熏少它的头部。它终于被疼痛弄醒了,发出无法形容的古怪惨叫声,那里面至少包含了绝望,还有一切生物面临死亡时候的恐惧。土著人做了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他拎着猴子的尾巴,来回反复摔打,直到,它的全身都被烧熟了,“滋滋”地冒着油花儿。这时候,我们听到惊讶和厌恶的低语……
白色再次变成了其他的颜色,这次,是阴暗的光线笼罩下的小房间。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床,一条白被单覆盖着床上凹凸不平的物体。一个男人推门走进来,看不到他的脸。他把白被单掀开,露出下面高度腐烂的人类尸体。他不理会他身上遍布的蛆虫,小心翼翼地在尸体的额头划下深深的刀口,然后,他拿起一把精巧的开颅锯,沿着尸体的颅骨缝切下去……之后的动作需要更加小心,他成功地托出了白黄色的大脑,这东西因为腐烂稍稍变了色。他又缝合了尸体头部的皮肤,令他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白色又回复成为绿色,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雨林,周围好像有一些美国黄松或是其他的树木。几辆车子停在这里,车上的男人女人看上去一脸兴奋。他们关注的焦点是一百码以外的那只灰熊,这笨大可爱的家伙憨憨地向他们这边走来。看样子,他们观察它很久了,沿路扔下了一些蛋糕、甜点之类的吸引灰熊。那个胖乎乎、慢悠悠的大家伙傻呵地走到离他们最远的一块蛋糕,它谨慎地闻了半天,然后笨拙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一只爪子抓起蛋糕,当然,没有撕去外面的包装纸就塞进嘴里了。它似乎对这味道感到满意,待它一股脑儿咀嚼完毕后,便站起来继续四足着地走向下一块蛋糕。车上的人们看起来更加兴奋了,同时被灰熊呆呆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他们每个人都端着一部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