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队长?”雅各布斯关掉了音乐。
泰特跪下来正要伸手去摸彭布利的脖子,躺在地板上这位惨不忍睹的伙计忽然声吟莱一下,吹出一个血泡来。
“彭布利还活着!”泰特不想将他的嘴伸进这一团血污中去,虽然他明白要帮助彭布利呼吸他就得那么做。他也知道他不愿让哪一个巡警去干这事儿。彭布利不如死掉的好,可他还是要帮助他来呼吸。但是,彭布利有心跳,他找到了,也有呼吸,尽管很不均匀,发出呼噜噜的响声,却毕竟在呼吸。人是被毁了、然而他还在凭着自己的力量呼吸。
泰特的无线电话响了起来。一名巡警中尉来到大楼外面的现场坐镇指挥,他要听情况汇报。泰特必须同他通话。
“你过来,默里。”泰特对一名年轻的巡警喊道,“你在这儿守着彭布利,抓住他让他感觉到你的手在他身体上摸着。同他说话。”
“他叫什么名字,队长?”默里是名新手。
“彭布利,你现在就对他说话,妈的!”泰特拿起了无线电话。“两名警员倒下,傅伊尔已死,彭布利重伤。莱克特失踪,身上有武器——他拿走了他们的枪。武装带和枪套在桌上。”
隔着一道道的墙,中尉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能保证楼梯上畅通无阻让担架上去吗?”
二楼楼梯平台边上的几扇门黑黑的,上着锁。
他们这时已经到了三楼。小小的过道很昏暗。电梯梯厢的门开着,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方形的光。泰特顺着打开的电梯对面的墙移动着,电梯厢内没有镜子可以帮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他以两磅重的压力扣着九磅重的扳机,端着枪朝梯厢内看,随时准备射击。空元一人。
泰特对着楼上大吼,“博伊尔!彭布利!妈的!”他留下一人在三楼守着,然后继续往上。
四楼充满了从上面传下来的钢琴声。办公室的门一推就开。在办公室的那边,射出一束长长的光,照在一扇洞开着的门上,门通向远处那黑乎乎的巨大的建筑。
“博伊尔!彭布利!”他留下两人守着楼梯平台,“瞄准门。防弹背心马上就到。别把你那屁眼对着那门!”
泰特爬上石头楼梯进入了音乐的空间。他此时已到了塔楼的顶部,到了五楼的楼梯平台上。短短的走廊上光线昏暗。灿烂的灯光穿过毛玻璃映出“谢尔比县历史学会”几个字。
泰特压低身体从玻璃门底下移到门铰链对面的一边。他对另一边的雅各布斯点点头,然后转动门把使劲一推,门一下向后彻底打开,重重的,玻璃都几乎要震碎。泰特迅速闪人;离开门框,手把左轮枪瞄准室内射击范围内可看到的每一处。
泰特曾见识过许多东西。他见过不计其数的事故,见过斗殴、凶杀。有一段时间内,他曾目睹六名警察牺牲。但是他想,此时呈现在他脚下的,是他曾经见过的发生在一位警官身上的最惨的情景。制服领子以上的那部分已不再像一张脸。脑袋的前部和顶部成了一片滑腻腻的血,肌肉被撕裂,往上呈峰状,孤零零一只眼睛贴在鼻孔边,眼窝里满是血。
雅各布斯从泰特身旁走过,进囚室时还在血污的地板上滑了一下。他俯下身去看仍在桌子腿上铐着的博伊尔。博伊尔的内脏
“能,长官。他们经过前朝四楼喊一下,每层楼的楼梯平台上我都布了人。”
“知道了,队长。外面这儿的八号岗认为他看到四楼主楼的窗户后面有过一点动静,出口处都已被我们封锁,他跑不出来。守住你们的每一个楼梯平台,特警已开过来了,我们让特警来把他给冲出来。记清楚了。”
“我明白,由特警来干。”
“他身上有什么?”
“两支手枪一把刀,中尉——雅各布斯,看看武装带上还有没有什么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