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这栋公寓位于江东区木场,若乘出租车,到银座和日本桥都不远。玲子正因为喜欢这一点,才决定租下这里。
“呃,今天您想问什么事情?”
加贺放下杯子,挺直上身。
“是关于六月十号的事。您能再说详细些吗?”
“再详细也只……”
“岸田要作先生说要跟您商量他妻子三周年忌日的事,对吧?那件事很着急吗?”
玲子歪歪头,一脸困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还有两个月呢,我丈夫根本没放在心上,但爸爸好像一直想着。”
在玲子看来,婆婆的三周年忌日与自己毫无关系。
“你们商量好了吗?”
“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决定开始准备了。”
“就这些?要是仅仅如此,倒也没必要专门见面。”
玲子嘟囔了一句“是啊”,皱起眉头看着加贺。
“您为什么问这些?我们当时说话的内容有问题吗?”
“不,倒也不是……”
“还有,这到底是在查什么案子呢?请告诉我,爸爸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您要是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我没那个义务。”她提高了嗓门。要是吵架,她有不输任何人的自信。
加贺皱起眉头,重重点了点头。
“是啊,或许我该告诉您案子的情况。”
“是某家公司的非法行为吗?”
“不,不是那种,是凶杀案。”
“啊?”玲子瞪大眼睛。这个回答令她极其意外。
“六月十号晚上发生了凶杀案,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我们正在调查相关人员当时的行踪,岸田要作先生也是其中之一。我们问他当时去了哪里,他说到您这里来了,所以我来确认一下。”
玲子长出一口气,但心跳还没恢复正常。
“是吗?这些事公公都没说过。”
“他可能是不想让您担心吧。一般人要是听说自己跟凶杀案扯上关系,都会害怕的。”
“是啊,我现在心跳还跳得厉害呢。”玲子抬起头来,“要是这件事,我倒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您,那天晚上,我公公的确来了。他人八点左右来的,九点多回去的。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加贺微微一笑,说道:“岸田要作先生说,他离开这里后,在新桥的酒吧一直喝到深夜。这件事我已经确认了。”
“太好了,也就是说他有不在场证明。”忽然,一丝不安掠过玲子心头,她感到自己的表情明显僵硬起来,“我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情况家人的证词都是不可信的,是吗?”
加贺苦笑道:“不是不可信,而是可信度比较低,因为有包庇的可能。”
玲子这才明白刑警为什么揪着六月十号不放。他怀疑玲子说谎。知道家人之间只要同意了口径,肯定经不住他这样追问,最终会露出马脚。
“加贺先生,请相信我。那天我公公真来了,我没说谎。”玲子解释。如果要作有杀人嫌疑,不知邻居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翔太也可能因此被欺负。
“您要是能证明就好了。”加贺说道。
“证明——”玲子试图回顾六月十号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要作那天来过呢?
“我记得岸田先生是十二号拿来这个东西的吧?”加贺拿着这个陀螺,上面有一黄一白两个同心圆,“要是他十号来过,为什么当时没带来?真让人想不通。”
他的疑问不无道理,陀螺可能会成为要作十号没来的证据,玲子着急起来。
“不,我公公十号就拿来了。”
“十号?但前几天您还说是十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