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只黑画眉
去的当晚还在这儿用了餐,是吧?”
“是的,三日,星期四。他每星期四总要来这儿。星期二和星期四他都来这儿——像时钟一样准确无误。”
“我想你不记得他吃什么了吧?”
“让我想想。咖哩肉汤,是的,牛排布丁或者是猪肉?不,是布丁,黑刺莓果,苹果馅饼,奶酪。想想他那晚回到家里从楼梯上摔下来,多么可怕啊!据说是他晨衣上破旧的腰带绊的。当然,他的衣服总是那么糟糕——破旧,随便,但他自己却感觉是个重要人物!哦,我们这儿什么样的顾客都有。”
她走了。
波洛吃着鱼片。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
“很奇怪。”他自言自语道,“聪明绝顶的人怎能忽视这样的细节。博宁顿一定会感兴趣的。”
但时间却不容许他和博宁顿坐下来漫谈。
他从一个诚实可信的居民那儿打听到了一些信息后便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当地的验尸官。
“已故的盖斯科因是个古怪的人。”他想想说,“一个孤僻的老家伙。难道他的孤僻反倒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他说着奇怪地看了看他的来访者。
赫尔克里·波洛字斟句酌地说道:
“先生,所有与此有关的事对调查都非常有用。”
“好吧,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谢谢!我相信,在你们的郡法庭要销毁的档案中,或者说没收的物件中……不知怎么说合适,有一封从亨利·盖斯科因的晨衣口袋里找出的一封信,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是的。”
“一封他侄子乔治·洛里默医生写给他的信?”
“非常正确。这封信证明了死亡的确切时间。”
“也做了技术检验?”
“毫无疑问。”
“那封信还在吗?”
赫尔克里·波洛紧张地等待着回答。
当他听说这封信还在有待于进一步检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拿到信后仔细地看了看。信是用钢笔写的,字写得很潦草。
内容是这样的:
亨利叔叔:
很抱歉,安东尼叔叔的那件事我没有办好。他对您去拜访他的愿望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兴趣,对于您所说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予理睬。他已病入膏育,思维混乱。我想他离开我们的日子已不远了。他似乎记不清您是谁。
很遗憾没帮您多大忙,但我保证已尽了我最大的努力。
爱您的侄子
乔治·洛里默
落款是十一月三日,波洛扫了一眼邮戳——十一月三日下午四点半。
他咕哝道:
“一切接合得如此完美,不是吗?”
金斯顿希尔是他的下一个目标。稍费了些周折后,他以令人感动的执着得到了会见阿米莉亚·希尔,已故安东尼·盖斯科因的厨师兼女佣的机会。
希尔太太起初还很冷淡,不是很合作。但这个长相奇特却有着让人折服的和颜悦色的态度的外国人巧舌如簧,他具有连石头都能说得动的本事。阿米莉亚开始放松下来。
似乎她面对的是许多同她一样的女人,把满腹的苦水顷刻问倒给了她认为与她有同感的忠实的听众。
她料理盖斯科因先生的家务已有十四年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工作!不,的确不容易!换了别人早就为这需要忍受的压力而退缩了!这位可怜的先生性情古怪,这是众所周知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嗜财如命——他的财产是个未知数!但希尔大太忠实地服侍他,容忍着他古怪的生活习惯。
她想按理说无论如何也会给她留点什么作纪念,但什么也没有!按老遗嘱他把财产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