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位女士的画像
就是。”
“睡觉前我要去看看她。”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呢?我们还可以多谈谈她们的事。”
“您说可以的话,我就去。”他微笑着对她说。
他跑出房间,上了楼梯。唔,玛蒂达姑妈人虽然老,眼睛可不老,她的确点出了要害。就是这张脸,就是她见过而且深印在脑海的面庞,不只是极像潘蜜娜,也与面前这张画像上的人儿十分的相似。这一个是他高祖父从外国带回来的潇洒女孩,画像上的她,大约二十岁,像太阳般灿烂。兴高采烈的她来到此地,赁着优异的骑术与曼妙舞姿,吸引了附近每一个男子。可是她永远是忠实的,跟着史德福那位据说稳重而且严肃的外交家祖先出使国外,然后再回来生了四个子女。其中有一位继承了她的外貌。也许还有她的个性,然后传给史德福和潘蜜娜。
他不禁要怀疑,那位在他的啤酒里下了药,借了他的外衣,认为得不到他的协助将会步入死亡陷阱的勇敢的女孩,莫非是他这位远祖的旁支?也许她是潘蜜娜的表妹?这并非不可能,而且他们同是英国国籍,他父亲也是英国人,不是吗?何况,他们还有很相像的外表。他还记得在音乐会里,她那昂然的气势,从后侧方看过去,细长、挺高的鼻梁,还有那萦绕在她身边的气氛,令他迄今难忘。
“找到了吗?”玛蒂达站婆舒适地靠在起居室的躺椅上。“很有趣的一张脸,是吗?”
“也很俊美。”
“有趣要比俊美好多了。你没去过奥地利与匈牙利吧?在马来西亚你是看不到像她这样的人的,她不可能静静地坐在书桌旁看书或写字的。她那个人,不管从那一方面看来,都是桀骛不驯的,即使表现在外面的是相当文明的礼节,内心还是野气未脱,像一只终年漫游在无垠荒野的动物,不知危险为何物。
“您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她的事情呢?”
“噢,我跟她当然不是同时代的人。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大约七年,可是,我对她还是很感兴趣,我觉得她是一个冒险家,她那份永远不变的好奇心使我着了迷。家中流传着很多关于她的故事,许多故事还真神奇得不可思议呢!她就有那个本领把事情弄得高潮迭起。”
“那我的高祖又有什么反应呢?”
“我猜她一定把他整得心脏病快发作了。”玛蒂达姑婆微微笑着说,“据说他很宠爱她,也就经常为她担心。对了,你看过《山达的俘虏》吗?”
“《山达的俘虏》,听起来很熟悉。”
“是一本书,你可能没看过。在我还是女孩子的时候,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本浪漫式的小说。当时我们没有热门音乐和披头,只被允许在下午的时候看点小说,在早上还不行呢!”
“多别致的规矩呀,”史德福说,“早上读小说和下午有区别吗?”
“应该有吧,通常早晨就是所谓的一日之计的时间,我们需要做一些‘实用’的事。比如去花园照管花木,或擦拭银器,这些是女孩子的家务,当然通常是应该随着家庭教师在书房读书写字的。下午,就可以坐下来看故事书,《山达的俘虏》几乎是我们每一个人所能到手的第一本书。”
“我好像记得是讲一个很纯洁的,值得效法的爱情故事。我可能从我妈妈的书架上拿下来看过。一定不带性色彩的就是了。”
“当然,我们才不看黄色书刊呢,我们只看罗曼蒂克的爱情小说,像这本书就是,一位很可爱的公主爱上了一位英雄鲁道夫·罗瑟戴尔。当时我大概才十二岁吧!你上楼去看画像使我想起这位浪漫的费薇亚公主。”
“姑婆,您看起来既年轻又幼稚,还动了真感情的样子。”史德福笑着说。
“嗯,当时我也有这种感受。现在的女孩子就不行了,她们的爱都是生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