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掸衣服,心里多么希望这身衣服质料不这么低劣,又梳了梳头,使头发看起来不太蓬乱,而与一个守护病人的天使,一个有·经验的旅行者的身分更加相称。然后,她拿出了格林霍尔茨先生写的证明信,一边看着它,一边摇了摇头。
“我一定要另写一封,比你写的好得多”,维多利亚说。
维多利亚在格林公园下了九路汽车,走进瑞兹旅馆。在汽车上,一位妇女正在看报,她从这位妇女的肩后很快地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帮了她的大忙。她走进书写间,以辛丝亚·布莱德伯里太大的名义,慷慨地写了几行表扬自己的话(据报道,辛丝亚·布莱德伯里太太刚刚离开英国到东非去了,……)“善于照顾病人,”维多利亚写道:“各个方面都很能干……”
她离开了瑞兹旅馆,穿过大街,沿着阿尔伯麻勒大街走了一会,来到了鲍尔德顿旅馆。这里以高级牧师和由乡间来的旧式有钱女人常来光顾而著称。
她用稍微工整点的笔迹,把小写的希腊字母“E”写得整整齐齐的,又以兰格主教的名义写了封介绍信。
做了这番准备之后,维多利亚登上一辆九路汽车,直奔萨沃伊旅馆。
她对接待处的人员说要见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说明是从圣·吉尔德里克办事处来的。那个人正要把电话挪到自己跟前来,突然停住了,往对面一看,说:
“那就是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
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是个身材非常高的美国人,头发灰白稀疏,外貌和善,说话慢条斯理。
维多利亚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并说是圣·吉尔德里办事处介绍来的。
“哎哟,琼斯小姐,请到楼上见见柯里普太太。她还在房间里。我估计她正在跟一位年轻小姐谈话呢,也许现在她已经走了。”
维多利亚的心突然一抖,浑身觉得发凉。
果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吗?
他们乘电梯上了四层楼。
正当他们在铺了厚厚的地毯的走廊上走着时,一个年轻妇女从尽头的一间屋里出来,朝他们走过来。维多利亚有这么一种幻觉,似乎是她自己从对面走来。她觉得有这种可能,团为这个年轻妇女穿的那身定做的衣服,恰恰是她自己所喜欢穿的。“而且也正合我的身,我跟她一样高,我多么希望把这身衣服从她身上剥下来,”维多利亚怀着原始社会女人那种野蛮心理想道。
那位年轻妇女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她那淡淡的金色的头发上戴着一顶小天鹅绒帽子,遮住了半个脸。可是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转过身去看着她的后影,露出吃惊的神色。
“哎哟,”他自言自语地说,“谁能想到是她?安娜·席勒。”
他又解释说:
“请原谅,琼斯小姐。我认出这位年轻小姐,感到很奇怪,一个星期前,我在纽约见过她,她是我们一家大国际银行的秘书……”
他说着停在走廊里的一个房门前。钥匙插在锁孔里,他转了一下,打开了门,然后站在旁边,让维多利亚先进屋去。
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正坐在窗户旁边的一把高靠背椅子上,一见他们进来,就站了起来。她身材矮小,长得象只小鸟,目光敏锐,右胳臂打着石膏。
她丈夫介绍了维多利亚。
“嗨,太不幸了,”柯里普太太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说道“我们的旅行日程安排得很满,现在正在游览伦敦,整个计划都安排好了,票也订了。琼斯小姐,我打算到伊拉克去看望我那个结了婚的女儿,快两年没见到她了。可是,还没有动身,倒摔了一跤。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下石头台阶的时候,一下子就摔在那儿了。他们急忙把我送到医院,现在已经把胳臂固定住了,全部过程看来还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