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很不喜欢明天这个字眼。她十分清楚地感觉到,如果明天她是到了别处,一切便会好得多了。
但是,离开这里有可能吗?这是她第一次全神贯注地考虑这个问题。她首先走到房门那儿,仔细地察看了一番门锁。在这儿打不了什么主意。这不是那种用发卡可以拨开的锁——而且,即使能用发卡拨开,她也十分怀疑,自己是否真地能用发卡拨开它。
现在就只剩下那个窗户了。她很快发现,窗户倒是个很有希望的地方。窗外那一层木头格子已经破旧不堪。不过,即使她能够折断几根朽烂了的木头,逃到外边去,那也不可能不搞得乒乓乱响。因而就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此外,既然监禁她的这间屋子是在二层楼上,要想从窗户逃到外面去,就得制做一根绳索,不然就得跳下楼去,那就很有可能造成脚腕子扭伤,或者其他部位摔伤。维多利亚想道,在书上常常看到,可以把床单等物撕成一条一条的做成绳子。她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那床厚厚的棉被,还有那条千疮百孔的毯子。哪一样也不适宜做绳子。她没有剪子把棉被剪开。虽然可能把那条毯子撕成条条,但是,毯子既然那样破旧了,不可能指望它能经受得住她的体重。
“他妈的,”维多利亚大声骂道。
她愈来愈急切地考虑怎样逃走。据她判断,看守们都是些头脑简单的人。对他们来说,只要把她锁在房间里,那就完事大吉了。他们不会想象得到她会逃走,因为他们认为,理由很简单,她是个囚犯,而囚犯是不能逃走的。给她注射了麻醉剂、把她带到这里的那个人,不论他是谁,现在是不在现场的——这一点她有把握。那个人(他,或者是她),或者说那些人,准备明天到达。他们把她放在一个远离巴格达的地方,让这些头脑简单的当地人看管着她。这些人愿意按照指示办事,但对玩弄花招却是很不熟悉的。他们对于一个面临死亡威胁的年轻的欧洲女子的发明创造能力,大概不会晓得。
“我一定得想法逃出去,”维多利亚自言自语地说。
她走到桌子跟前,开始吃起晚饭来。她应该保持自己的体力。晚餐又有米饭,还有几个桔子,此外,有一盘颜色鲜艳的桔子酱,里面放着几小块肉。
维多利亚把食物全部吃光,然后又喝了一杯水。她把水罐放到桌上时,桌子微微倾斜了一下,水溅到地上一点。溅上水的那一小块地方立刻变成了个小小的稀泥潭。看到这个小泥潭,维多利亚·琼斯小姐那富有创造力的头脑中突然产生了一个主意。
问题是那把钥匙是否还插在锁孔里没有带走。
太阳开始落山了,天很炔就会黑下来。维多利亚走到门前,跪到地上,十分仔细地看着那巨大的钥匙孔,但是一点也不透亮。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件能戳动钥匙的东西——一根铅笔或是一根自来水笔杆都行。手提包被他们拿走了,太可恨了。她皱着眉头在屋子里东看西找。桌子上唯一的餐具是把羹匙。这件东西虽然以后可能会用得着,但是,目前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维多利亚坐下来冥思苦想,打着主意。过了一会儿,她大叫一声,脱下一只鞋来,用力把里面的皮垫揭了下来,然后把它卷成一卷,试了试,还相当硬。于是,她又走到门前,蹲下身子,使劲往钥匙孔里捅去。幸运的是,那把特大的钥匙只是松松地嵌在孔内。捅了三、四分钟,钥匙便活动了,落在外面的地上。因为是土地,没有发出多大响声。
维多利亚想道,“现在我得抓紧,趁着天还没全黑下来,快点动手。”她把水罐端过来,小心地往门框下边的一块地方倒了点水,这块地方,据她判断,距离钥匙最近。然后,就在那一小片湿地上,用匙挖,用手扒。这样,不断地往上洒点水,便一点一点地在门框下边挖出了一个浅沟。她趴在地上用力往外看去,但是很难看到外面有什么东西。她把袖子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