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说——不错。”维多利亚感到相当震惊。她慢腾腾地说道,“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搜查你的房间。若说有什么牵连,你也没有什么——”
“跟什么没有牵连?”
维多利亚停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很抱歉,”她终于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你说话。”
理查德没有重复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在看什么书呢?”
维多利亚偷偷做了个鬼脸。
“你们这儿没有什么轻松点的小说。只有,,《费洛斯河上的磨坊》。我在看呢。”
“以前没有看过吗?”
“没有。以前我总觉得狄更斯的书没有多大意思。”
“这个看法可不怎么样!”
“我倒是发现,这本书挺激动人心的。”
“你看到哪儿了?”理查德从她肩后看过去,并且读出声来,“织毛衣的妇女开始数一。”
“我觉得她太可怕了,”维多利亚说道。
“你是说德法格太太吗?她是个好人。尽管我一直认为,让一个人织毛衣的时候,把一大串名字织进去,这件事不太可能,不过,当然哦,我不会织毛衣。”
“噢,我想会可能的,”维多利亚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这件事,“正针,倒针——然后是花针一~有时候织错一针,有时候减几针。是的——能做到的——当然是假装的,这样。看起来象是一个人织毛衣的技术不高,出了些错儿……”
突然间,两件事情象闪电一般在她头脑中十分清楚地展现出来,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一件事是个名字──还有一件事,对她来说,仍然记忆犹新,如在眼前。那个人手中紧握着一条手工织成的破烂不堪的红围巾——她匆匆忙忙地把红围巾拾起来,扔到一个抽屉里。他那时说了个名字。德法格——不是拉法格——是德法格,德法格太太。
这时,理查德很有礼貌地对她说话,才使她从沉思中解脱出来。
“你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刚才想起了一件事儿。”
“噢。”理查德非常傲慢地扬了扬眉毛。
维多利亚想道,明天,他们要一起到巴格达去,明天,她的死刑缓刑期就要结束了。这一个多星期,她很安全,生活很平静,有充分时间来恢复镇静。而且,这一段时间过得蛮不错——过得十分愉快。可能我是个胆小鬼吧,维多利亚想道,可能是吧。以前,谈起冒险来,总是兴高采烈的。可是真要冒险的时候,自己倒并不怎么喜欢了。别人用三氯甲烷麻醉自己的时候,自己曾拼命挣扎,接着便慢慢窒息过去。一想起这些便十分痛恨。后来,被关在那所阿拉伯人的住宅的楼上,当那个衣衫槛楼的阿拉伯人对自己说“明天”时,自己感到恐惧,而且是非常恐惧。
可是现在,她又得回到那个环境中去了。因为她受雇于达金先生,从达金先生那里领取薪金,而要赚得这份薪金,就得表现得十分勇敢!可能还得回到橄榄枝协会去。一想起赖斯波恩博士那黑黑的眼珠,那锐利的目光,便不由得浑身抖了一下。他曾经警告过自己……
不过,也可能不必回去了。达金先生可能会说,最好不要回去了──既然他们都知道了。但是,她一定得回到住处去把东西取出来,因为,她随手塞进衣箱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那条手工织的红围巾……去巴士拉之前,她把所有的东西一古脑儿塞到衣箱里去了。一旦把那条红围巾交到达金先生手里,她的职责就算是尽到了。他可能会象电影里的人物那样对自己说,“哎哟!干得好啊,维多利亚。”
她抬起头来,发现理查德·贝克尔正在注视着自己。
“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