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姓帕金森的人可真多,”杜本丝边吃边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多得惊人。年老的,年轻的。还有嫁到帕金森家的。”似乎到处都是帕金森。此外还有凯普、格利芬、安德乌德和奥佛乌德等。妙的是安德乌德和奥佛乌德两者都有。”
“我以前有个朋友就叫乔治·安德乌德。”汤美说。
“嗯,要是安德乌德,我也认得好几个;却不知道有叫奥佛乌德的人。”
“男的?还是女的?”汤美说。他似乎有些兴趣了。
“是女孩,罗丝·奥佛乌德。”
“罗丝·奥佛乌德?”汤美倾听这名字的音调说,“似乎不太顺口。吃完午饭,非打电话给电气行不可。杜本丝,你可要当心,万一在楼上楼梯口的平台踩空了脚,那可糟了。”
“这样我将是自然死亡,或非自然死亡,两者必居其一。”
“是好奇心之死。好奇心杀了猫。”
“你完全没有好奇心?”
“没有足以引发好奇心的理由啊!饭后点心是什么?”
“加糖蜜的馅饼。”
“杜本丝,真是芳香可口的一餐。”
“真高兴你喜欢。”
“后门口的包裹是什么?是我们订的酒吗?”
“不是,是球根。”
“哦,球根?”
“郁金香。”杜本丝说,“我要去找艾塞克老爹商谈一下。”
“种在哪里?”
“我想种在院子中央小径的两旁。”
“那可怜的老爹不是快要死了吗?”
“哪里。”杜本丝说,“艾塞克还健壮得很,我发现,园丁似乎都这样。真正有本领的圆丁好像过了八十才更有劲。要是遇到三十五岁左右,看来肌肉颇为发达强健的年轻人说:‘我一直想在院子里工作’,这种人一定没有什么用。他们充其量只会抖落一些树叶,不管请他们做什么,他们只会说季节不对,什么时候才对呢,没有人知道,至少我不知道,所以,唉,最后只好按他们的意思做了。可是,艾塞克是一个好园丁,什么事都知道。”杜本丝又加了一句。“我也要了番红花,大概也在那包裹里。我要去看看。今天,艾塞克会来,他会告诉我一切。”
“喂。”汤美说,“等一下我也去。”
杜本丝和艾塞克愉快地见了西。球根的包裹解开了,他们商量较能引人注目的花。先是早开的郁金香,它在二月底就能愉悦人心。其次是花瓣上有美丽镶边、色泽艳丽的郁金香以及一些称为“virdiflora”--一如杜本丝所能了解的——的郁金香。后一种郁金香在五月底六月初之间会在长茎上开出特别美丽的花朵。这品种配在浅绿的色调上很有情趣,所以他们同意集中种在院子僻静的地方,可以摘来装饰客厅;如果种在大门通到屋子的短短小径旁,难免会引起访客的嫉妒与羡慕。此外,商人送肉类和其他食品来的时候,这些花一定可以满足他们的艺术感。
四点钟,杜本丝在厨房把浓郁香醇的茶灌满了褐色茶壶,壶旁放了方糖盒和牛奶罐,然后呼唤艾塞克,要他回家前喝一杯。接着,她去找汤美。
他一定在什么地方睡觉,杜本丝一个个房间寻找。走到楼梯平台上时,她很高兴看到一个头颅从地板上不详的洞里露出来。
“不要紧啦,太太。”电工说,“不用再战战兢兢了,全部弄好了。”接着又加上一句说,他明早再来在屋内的另外一个地方工作。
“希望你一定来。有没有见到勃拉司福先生?”
“你的丈夫吗?对,他在楼上,掉了什么下来,好像很重,一定是书。”
“书!”杜本丝说,“啊,真是的!”
电工缩入他自己的地下世界,杜本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