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可怜的孩子是你吗?
你了,太好了,对不对?”窗口边床上一位老太太突然坐直身子,她有一头铁灰色的头发,满布皱纹的瘦脸庞,高挺的鼻粱,一股什么事都不同意的神情,汤米走上前一步“晦,爱妲姑姑,”他说:“你好!”爱妲姑姑没有理他,只生气地对裴卡德小姐说:“你是什么意思?把男土带到淑女房里!我年轻的时候,最看不顺眼这种没礼貌的事了!骗我说是我侄儿!他到底是谁?是修铅管工人还是修理电器的?”
“够了,够了,这样就不好了。”裴卡德小姐温和他说。“我是你侄儿汤玛斯·贝瑞福。”汤米说,一边走上前把巧克力递过去,“我带了一盒巧克力给你。”
“别想用这种办法骗我,”爱妲姑姑说:“你这种人我太清楚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那个女人是谁?”她用讨厌的眼光看看贝瑞福太太。“我是普如登,”贝瑞福太太说:“你的侄媳妇。”
“好可笑的名字,”爱妲姑姑说:“像佣人的名字一样,我叔公马修有个女佣叫‘安适’,还有一个女佣叫‘喜乐主’,是卫理公会教徒。还好我婶婆马上禁止她再叫那个名字,告诉她在他们家做女佣就必须用‘瑞贝卡’这个名字。”
“我替你带了一些玫瑰花来,”两便士说。“我不喜欢在病房里摆花,把氧气都用光了!”
“我替你放到花瓶里。”裴卡德小姐说。
“不许你那么做!到现在为止,你应该了解我说一不二。”
“你看起来精神很好,爱妲姑姑,”贝瑞福先生说:“应该说生气勃勃。”
“我一眼就能看穿你这种人。你说是我侄儿是什么意思了?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汤玛斯?”
“是的,叫我汤玛斯或者汤米都可以。”
“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爱妲姑姑说:“我只有一个叫威廉的侄儿,上次大战的时候死了。也好,要是他活下去,定会变坏。我累了。”爱妲姑姑靠回枕头上,转头对裴卡德小姐说,“把他们带走。你不应该让陌生人来看我。”
“我想有人来看你也许会使你高兴一点,”裴卡德小姐平静地说。爱妲姑姑喃喃发出一声不屑的低哼。
“好吧,”两便士愉快他说:“那我们走了。我还是把花留下,说不定你会改变心意。走吧,汤米。”她转身走向门口。“再见了,爱妲姑姑,真遗憾你不记得我了。”爱妲姑姑仍旧一言不发,但是等两便士和裴卡德小姐走到门外时,她却忽然叫住刚走到门口的汤米。“喂,‘你’回来了!”爱妲姑姑提高声音说:“我认识你,你是汤玛斯,从前一直都是红头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就算她假装是你太太也没用,我什么都知道,真不应该把那种女人带到这里!过来,坐下,坐这个椅子告诉我你亲爱的母亲的一切。你给我走!”爱妲姑姑对站在门口迟疑的两便士用力挥手。两便士马上走开了。
“她今天又心情不好,”裴卡德小姐一边陪两便士走下楼梯,一边说,“有时候她真的脾气好,叫人几乎不敢相信。”汤米在爱妲姑姑所指的椅子上坐下,温和地说他无法再告诉她有关她母亲的事,因为她去世快四十年了。爱妲姑姑却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想想看!”他说,“真的有那么久了吗?唉!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她用搜寻的眼光看看他,说:“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你知道,你年纪越来越大了。不要老是带些坏女人到处走,还当成自己太太一样!”
“我想,”汤米说,“下次我们来看你的时候,应该叫两便士把她的结婚证书也带来。”
“你要她做个诚实的女人,是不是?”爱妲姑姑说。“我们结婚三十几年了,”汤米说:“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也都结婚了。”
“问题就是没有人告诉我任何消息,”爱妲姑姑机灵地改变自己的立场,“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