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会儿说:“是啊,不过——外面好像还有人。”
忽然,一抹疑念掠过我的心头。
“是谁呢?外面的人!”
“是令媛,还有是……阿拉顿。”
诺顿故作若无其事地说。由于刚才白罗所说的话,使得我忽然感到不安。
茱蒂丝与——阿拉顿。茱蒂丝。聪明、冷静如茱蒂丝,绝不会倾心于那一类男人才对。茱蒂丝必能看穿他的本性才对呀。
我一面换睡衣,一面反覆说给自己听,可是,莫名其妙的不安,老是无法远离心头。这天晚上辗辗转转,睡不着觉。
深夜的烦恼一向都会被夸张的,绝望感与丧失感活生生地侵袭全身,要是妻健在——我曾有一段很长时间全凭内子的判断力过来的。对于孩子,内子是良母,是一个贤慧的母亲呵。
失去了贤妻的我,此刻止感软绵绵地瘫痪,哀愁笼罩全身。如今,孩子们的安全与幸福,一切落在我身上。我果真能挑得起它吗?多么可悲呵。我不是一个机警的人,曾犯过错,也不幸地失败过。如果再糟蹋了茱蒂丝能抓住幸福的机会;万一茱蒂丝身上——我忍受不了这个煎熬,终于点亮灯,起床。
我下了床,走到洗脸台,把装阿司匹灵药片的瓶子拿在前面,不知所以然来。
不,要不是比阿司匹灵更强力的就没有效。白罗身上可能有安眠药。我穿过走廊,站在他的房间门口前,踌躇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打扰年迈的朋友安眠。
正在犹豫不决时,忽然脚步声近了,我回过头去看,因为灯光昏暗,在尚未接近以前,无法看清来人是谁,等到看清楚阿拉顿在走廊上朝这边走过来时,一瞬间,全身都僵硬了。他独自在笑,那副笑脸,使我感到非常厌恶。
他挨近我身边,把眉头扬了一扬,说:“嗯,海斯亭,还没睡吗?”
“睡不着觉。”我不耐烦地说。
“只是这样吗?我有很好的药可以给你吃,请你到我房间来吧。”
希望多观察这个人的好奇心,驱使我走进我房间隔壁的他的房间。
“你也晚睡嘛。”我说。
“我从来没有早睡过的,外面有快乐的事时,我不能虚度良宵。”
他笑出声来了,他的笑容,使我很不开心。
我跟在他后面进入浴室,他打开一个小橱的门,从里面拿出装有药片的瓶子。
“来吧,这是安眠药,可以睡得跟狗一样甜——而且也可以带给你愉快的梦。很有效。”
听到他的肉麻的声音,使我感到轻微的诧异。这个男人是否习惯吃药?我暧昧地问:“这——不会有危险吧?”
“过多了,就有危险,因为这是巴比妥酸盐,这一系列的安眠剂很有效。”他表露向是要把唇角吊起来似的令人不愉快的微笑。
“听说,没有医师的处方是买不到的,是吗?”
“是呀,反正你是买不到,这门路我比较熟。”
“你认识叶撒林顿这个人吗?”我知道我多么笨,但还是贸然问他。
我觉察到很快地已有了反应。他的眼睛流露了严肃而警惕的眼光。于是,说话的声调和刚才显然不同,故意装腔,像是若无其事地说:“认识的,叶撒林顿,这个可怜的人。”看我不说一声,他继续说:“叶撒林顿也时常吃药——不过,他吃得过多了。吃药必须严守适量,可是他竟不遵守,胡乱得很。他太太运气还不错,要不是赢得陪审团的同情,难逃死刑命运。”
他给我三个药片,然后像是若无其事地问我:“你很熟悉叶撒林顿吗?”
看他模样好像还要继续说下去,但是却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终于轻轻一笑挪开了话题。
“他很风趣,虽然谈不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