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玛丽夫人
,可他并不需要这些钱。现在我才意识到,他已经不能自拔……他,生下来就带着一个纽结……”
玛丽夫人用小手绢轻轻地擦了擦眼睛。
“这并不是我长大以后才相信的道理,”她抱歉地说,“我受的教育使我懂得,人人都知道是与非的区别。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经常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人的思想是一种最神秘的东西。”萨特思韦特先生慢慢地说,“然而,我们要千方百计地去了解它,除了严重的癫狂病患者,某些人的本性中缺乏我要向你描述的刹车装置。如果我们说‘我恨某某人,我希望他死掉’,这些话一经说出,那种念头就会从我们的大脑中掠过,这时,刹车装置就会自动起作用。但是,有些人有了杀人的念头,这种恶魔般的欲望就会保存下来。他们别的什么也看不见,一心只希望头脑中形成的这种念头立即得到实现。”
“我想,”玛丽夫人说,“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太深奥了。”
“对不起。我说得太学究气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对自己的约束。这事常常使我不高兴。”
“不,不,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缺乏约束是件好事,有益于身心健康嘛,我猜你想到的是……呕……蛋蛋小姐。”
“你最好叫她蛋蛋。”玛丽夫人笑道。
“谢谢你。蛋蛋小姐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可笑。”
“蛋蛋是个感情冲动的人。一旦她下决心做某件事情,无论什么也不能制止她。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我讨厌她搀和到你们这件事当中去,但是她不听我的劝。”
听见玛丽夫人说话时那种沮丧的声调,萨特思韦特先生笑了。他沉思着:
“不知道她是否有丝毫察觉,蛋蛋姑娘沉溺于犯罪侦查,实际是那个古老而又古老的游戏的不折不扣的变种——即女性追求男性。她不会想到的,如果想到了,她会毛骨悚然。”
“蛋蛋说,巴宾顿先生也是被毒死的。你认为这是真的吗,萨特思韦特先生?或许,这只是蛋蛋各种各样的推断之一。”
“检查尸体之后,我们就能确切地知道真相。”
“那么,将要解剖尸体了?”玛丽夫人战栗了。“对于可怜的巴宾顿太太来说,这太可怕了。对于任何女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
“你跟巴宾顿一家关系相当密切,玛丽夫人,是吗?”
“确实是这样。他们是……过去是我们的好朋友。”
“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谁可能对那位教区牧师怀有忌妒之心?”
“没有,确实没有。”
“他也从未提到过有这样的人?”
“没有。”
“他们俩相处很好吗?”
“非常融洽。他们互敬互爱,与孩子们和睦相处。当然,他们景况不好。巴宾顿先生患了风湿关节炎,这是他们家惟一的麻烦。”
“奥利弗·曼德斯与牧师关系如何?”
“这个……”玛丽夫人犹豫了一会儿,“他们相处得不是很和谐。巴宾顿一家对奥利弗不太满意。一到假期,他常常去牧师住宅与巴宾顿家的男孩们玩耍,只是他们之间相处也不太好。奥利弗确实是一个有名气的男孩。他吹嘘自己如何有钱,带到学校的食品如何丰盛,以及他在伦敦的种种逸闻趣事。但孩子们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
“是这样。但后来呢?在他长大以后怎么样?”
“我想,他和住在牧师住宅里的人们后来就不大见面了。事实上,有一天奥利弗对待巴宾顿先生相当粗鲁,就在这儿,在我的家里,那是大约两年前的事。”
“发生了什么?”
“奥利弗对基督教进行了相当恶意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