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波洛轻快地挥了一下手。
“交给赫邱里·波洛。我会编出最巧妙最可信的谎言。明天,我就要进行我的调查。但是今晚,我希望能先和您,乔治爵士谈一谈。”
他向他们两个鞠了一躬。
“你是说——单独?”
“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菲尔德勋爵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当然可以,我把您留给乔治爵士,如果您要叫我,我就在办公室。来吧,卡莱尔。”
他和秘书出去,带上了门。
乔治爵士坐下来,无意识地去拿一根香烟,向波洛抬起一张苦脸。
“你知道,”他慢慢地说,“我真不懂。”
“那很容易解释,”波洛笑着说:“用两个字,准确地说,范德林太太!”
“喔,”卡林顿说,“我明白了。范德林太太?”
“正是。你知道,很难向梅菲尔德勋爵问出口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里有范德林太太?这位女士,谁都知道她身份可疑。那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我自己想到三个解释。其一,梅菲尔德勋爵可能对这位女士有特殊的Pen c(法语:爱好)。这是我为什么单独问您的原因,我不想使他难堪。其二,范德林太太也许是这房子里某个人的亲密朋友?”
“您别算上我!”乔治爵士冷笑着说。
“好吧,如果两种情况都不是,问题就更严重了,为什么范德林太太会在这里?我像是有个模糊的答案。一定有个原因。她在这节骨眼出现是有特殊原因而被梅菲尔德勋爵希望着的。我说得对吗?”
乔治爵士点点头。
“你说得很对。”他说,“梅菲尔德是老油条了,不会掉到她的网里去,他请她来这儿另有一个理由,是这样的。”
他把餐桌边的对话重述了一遍,波洛仔细地听着。
“啊,”他说,“现在我明白了,不管怎样,这位女士好像一下就扭转了局势!”
乔治爵士忍不住咒骂了几句。
波洛微微地看着他,然后说:
“您毫不怀疑就是她干的吧——我是说,她要为此负责,不管她是否亲自参加了行动?”
乔治爵士瞠目而视。
“当然不怀疑!没什么可怀疑的,还会有谁会想到偷这些计划?”
“啊!”赫邱里·波洛说。他靠回椅子看着天花板。“在还不到一刻钟以前,乔治爵士,我们同意这堆纸都值许多钱。也许没有一张银行支票或者金银珠宝那样明显,但它们也是潜在的钱,如果有人正好手头紧张……”
那位“哼”地一声把他打断了。
“这年头谁不是?我自己也能够这么说。”
他对波洛微笑,波洛也礼貌地还他微笑,温和地说:
“Mais oui(法语:确实如此),你能这么说,因为你,乔治爵士,有这次事件里最无可指责的辩词。”
“但是我他妈的也手头紧张!”
波洛同情地摇摇头。
“是的,确实,在您位置上的一个男人生活负担太重了,您有一个正在最需要花钱的年纪的儿子……”
乔治爵士呻吟起来。
“上学费用就够受的了,还加上负债。跟你说吧,这小伙子并不坏。”
波洛同情地听着空军元帅累积起来的一大堆烦恼,年轻一代的缺乏毅力和勇气,母亲惯坏她们儿子的奇怪方式和总是站在他们一边,赌博一旦迷住一个女人是多么可怕,玩你根本支付不起的赌注又是多么愚蠢。这些都是泛泛而谈的,乔治爵士没有直接涉及他的妻子或是儿子,可是他自然的熟悉程度使他指的是谁很容易一眼看穿。
他忽然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