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哦!这一点很有趣,”他站起身来,让香烟熄灭。“我想,是由于自卑感。可能是太自我压抑所致。我愿意将这桩谋杀写成故事。复杂得令人吃惊。一周复一周,一年复一年,他看见这人在教区会议上、在唱诗班男孩的出游中、在教堂里分发福音袋、把福音袋放到祭坛上。他一直厌恶这个人,但又不得不一直咽下这种厌恶。这不符合基督精神,他不应让这种情绪滋长。于是,这种怨恨在暗中变得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
他做了一个生动逼真的手势。
格丽泽尔达转身问我:
“伦,您曾经有过那样的怨恨吗?”
“从来没有。”我诚实地说。
“但是,我不久前听说,您希望他被从世界上清除掉。”
马普尔小姐说。
丹尼斯这丧门星!不过,我竟然说过这样的话,也是过错。
“恐怕我是这样想的,”我说,“说这样的话真傻,但那天早上我确实与他有过麻烦。”
“真可惜,”雷蒙德·韦斯特说,“因为如果在您的潜意识中,您真想干掉他,那您就决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他叹了一口气。
“我的推论失败了。这也许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谋杀案——一个报复的偷猎者这样的人干的。”
“克拉姆今天下午来看我,”马普尔小姐说,“我在村子里碰到她,问她是否愿意看看我的花园。”
“她喜欢花园吗?”格丽泽尔达问道。
“我想不是,”马普尔小姐说,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但这可以成为谈话的很好的借口,不是吗?”
“您了解她些什么?”格丽泽尔达问道。“我不认为她真的这样坏。”
“她主动提供了许多情况——确实是许多情况,”马普尔小姐说。“关于她自己,您知道,还有关于她的亲人。好像他们全都死了,或是在印度。太令人伤心了。顺便说一句,她已经去‘老屋’度周末去了。”
“什么?”
“是的,好像是普罗瑟罗太大请她去的——或者是她向普罗瑟罗太太提出要去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去做文秘工作——有这么多的信件要处理。这件事看来还是很幸运的。斯通博士离开了,她无事可做。掘墓真是件令人激动的事。”
“斯通?”雷蒙德说,“就是那个考古的家伙吗?”
“是的,他正在掘一座墓。在普罗瑟罗的领地上。”
“他是个好人,”雷蒙德说,“对他的工作兴趣浓厚。我不久前在一次宴会上碰到他。我们谈得很投机。我得去拜访他。”
“真可惜,”我说,“他刚去伦敦度周末。喂,其实您今天下午在车站还与他打了照面呢。”
“我和您打了照面。您身后跟着一个又矮又胖的人,戴着眼镜。”
“是的——就是斯通博士。”
“可是,亲爱的伙计,那不是斯通。”
“不是斯通?”
“不是那位考古学家。我对他非常了解。那人不是斯通——一点也不像。”
我们面面相觑。我意味深长地看着马普尔小姐。
“非同寻常。”我说。
“那只手提箱。”马普尔小姐说。
“可这是为什么呢?”格丽泽尔达问道。
“这使我记起那件事,那个男人假装成煤气检修员,四处乱窜,”马普尔小姐低声说,“他可偷了不少东西。”
“一个骗子,”雷蒙德·韦斯特说,“现在,这事真是有趣极了。”
“问题是,这与谋杀案有关吗?”格丽泽尔达问道。
“不一定,”我说,“但是——”我看着马普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