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敌营中
你们住在一起?”
“断断续续地。他是个不安分的人,他称自己为家中从未取得成功的人,也许在某一方面是实话。他从来没在一项职业上坚持很久,其实我也不相信他这辈子曾经从事过什么实际的工作。但有些人恰恰就这样,特别在旧式家庭里。他们通常是些行为举止具有巨大魅力的人。罗杰尔特别有同情心。今年春天汤米生病时,没有他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汤米出过什么事?”
“他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伤得挺厉害。秋千是捆在一根腐烂的树枝上的,枯枝断了。罗杰尔非常不安,因为他当时正在用秋千荡孩子,荡得很高,孩子们都喜欢那样。我们起初以为场米的背脊骨受了伤,后来查明伤不重。现在他全好了。”
“他肯定好了。”弗兰基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喊声时便微笑着说。
“我明白。他看上去十分健康,这就叫人放心了。他运气太差,老碰上意外事故,去年冬天差点淹死。”
“真的吗?”弗兰基若有所思地问道。
她不再考虑回城的事,内疚的感觉已经减退。
意外事故:
她想,难道罗杰尔专门制造意外事故?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我情愿在这儿呆久一点。不过你丈夫在意我这么呆在这儿吗?”
“亨利?”西尔维亚的双唇卷曲成一副奇怪的表情。“不会,亨利不会在意的。如今亨利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弗兰基好奇地看着对方。
“如果她同我更熟一点,就会告诉我更多的事。”她心中暗想,“我看这个家庭发生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
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同她们一起喝午茶,弗兰基仔细地研究着他。此人身上肯定有些古怪的地方。他属于那种普通乡绅的类型,性格快活,喜欢运动。但这样一个人不应该一坐下就神经质似地抽搐,显然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他时而陷于一种不可唤醒的走神状态,时而对别人对他说的什么话作出刻薄和挖苦的回答。他并非总是这样。当天傍晚吃晚饭时,他表现出完全另外一副模样。他开玩笑,高声大笑,讲故事,就其能力来说,可称才华横溢。
弗兰基觉得他太才华横溢了,但这种才华横溢像是做作和不恰当的。
“他那双古怪的眼睛,”她想,“有点叫我害伯。”
虽然如此,她确实一点没有怀疑亨利,因为是他的弟弟,而不是他,在致人死命的那天曾经到过马奇博尔特。
想到那位弟弟,弗兰基倒怀着热切的兴趣盼望见到他。
按照她和博比的想法,这个人就是凶手。她即将与这个凶手直面相逢。
她神经紧张了一会儿。
到目前为止,他可能猜出什么来呢?
不管怎样,他哪能把她同一桩顺利完成的谋杀联系到一起呢?
“你是在给自己没事找事地制造一个魔鬼。”她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下午,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正好在午茶前到达,弗兰基午茶时并没有去见他。他们仍以为她在“午休”。
当她出屋来到摆设午茶的草坪上时,西尔维亚笑着说:
“我们的病人来了。这位是我的小叔子。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
弗兰基看见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纲长的年轻男子,他三十出头,眼睛很可爱。虽然她可以理解博比带着成见说的此人应该戴着夹鼻眼镜,长着牙刷般的胡须,但她还是更倾心于有礼貌地应付这双酷蓝的眼睛。他们握了握手。
他说:“我才听说你尽全力撞坏围墙的情况。”
“我承认,”弗兰基说,“我是全世界最差劲的司机。不过我当时开的是辆老掉牙的破车。我自己的车搁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