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致命的披肩
那位格雷厄姆医师——电话号码是在号码簿里查到的。就算他不能让躺在花园里的那位可怜姑娘起死回生,总能够使躺在沙发上的那位不幸女孩顺脉定心。那医师答应尽快赶到。我挂上电话出了小房间。
要是埃伦曾在门外偷听,她一定溜得极快,因为我走出小房间时,目光所及空无一人。回到客厅里,尼克正想坐起身来。
“你觉得——是不是可以给我倒点白兰地?”
“当然可以。”
我急忙赶到餐厅倒了杯白兰地给尼克。抿了几口之后,她稍稍振作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我给她把枕在头下的软垫摆正了。
“多吓人,”她战战兢兢地说:“时时处处——”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了解。一切全是白费劲!如果刚才死的是我,一切就全过去了……”
“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
她只是一再摇头。“你不懂,一点也不懂。”
她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绝望地抽泣。我想让她哭一场也好,就没有去打扰她。
外面第一阵大乱稍稍平息之后,我赶到窗前向外看。人们在出事地点围成个半圆形,波洛像个卫兵似的拚命把他们挡住。
正当我在观看的时候,有两个身穿制服的人穿过草地大步走来,警察到了。我赶快回到沙发旁。尼克抬起泪眼问道:
“我是不是应当做些什么?”
“不,我亲爱的,有波洛在呢,他会料理一切的。”
尼克静默了一两分钟,然后说:
“可怜的马吉,可怜的好姑娘!她一生中从没伤害过谁,这种惨祸竟会落到她头上!我觉得好像是我杀了她——是我那么急急地把她叫来的。”
我黯然地摇了摇头。将来的事太难预料了。当波洛坚持叫尼克请一个亲戚来陪她的时候,他何尝知道自己正在给一个毫不相识的姑娘签署死亡证书!
我们无言地坐着。虽然我很想知道他们在外边干什么,但还是忠实地执行着波洛的指示,在我的岗位上恪尽职守。
当波洛同一位警官推门进来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似的。同他们一起进来的另一位无疑就是格雷厄姆医师。他立刻走到尼克身边。
“你感觉怎样,巴克利小姐?唉,真是飞来横祸。”他用手指按着她的脉搏,说:“还好。”然后转向我问道:“她吃了什么没有?”
“喝了一点白兰地酒。”我说。
“我没事。”尼克打起精神说。
“能回答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警官清了清嗓子走到尼克身旁。尼克对他阴郁地笑了笑,说:
“这次我总没有违反交通规则吧。”
我猜他们以前打过交道。警官说:
“这件凶杀案使我深感不安,巴克利小姐。幸好我们久仰的波洛先生也在此地(跟他在一起是大可以引为自豪的),他很有把握地告诉我说有人在美琪旅馆对你开过枪,是这样吗?”
尼克点点头说:“那颗子弹从我头旁擦过时,我还以为是只飞得极快的黄蜂哩。”
“以前还发生过其它一些怪事?”
“是的,至少这点很奇怪:它们是接连发生的。”
她把那几件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跟我们所听说的一样。但今天晚上你的表姐怎么会披上你的披肩呢?”
“我们进屋来穿衣服——在外面看焰火有些冷。我把披肩扔在沙发上就跑到楼上去穿我现在穿在身上的这件大衣——是薄薄的海狸鼠皮大衣。我从赖斯太太的房里给她也拿出一条披肩,就是窗下地板上那一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