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我不是说她有证据,不是说她就是知道,她可以告诉您一不过我觉得她不会。”
“我现在感觉到,”波洛说,“我的路还长着呢,有些人知道——可就是不愿意对我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罗伊纳·德雷克。
“您的姑母曾经有位外国女孩子侍候她吧?”
“本地的流言蜚语您似乎句句都听见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没错,是有过。姑母没死几天,她就突然走了。”
“似乎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不知道这样说算不算诽谤她——但是天疑她像是伪造了我姑母遗嘱中的一个附加条款——也许是有人帮她伪造的。”
“谁?”
“她同在曼彻斯特一家事务所工作的一个小伙子很熟,他以前伪造过证件,还上了法庭,因为女孩子的失踪,这桩案子一直没有审理,她意识到了那份遗嘱认证时通不过,还会打官司,于是她走了,再也没有消息啦。”
“听说她也生在一个破裂的家庭,”波洛说。
罗伊纳·德雷克狠狠地瞪着他,他却一脸微笑。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夫人。”他说。
出了德雷克夫人家,波洛看见大路旁边有条小道,标牌上写着“公墓路”,他就沿着小道信步走去。大约走了十分钟,公墓就出现在他眼前,显然这座公墓建成不过十年,可能是伍德利居民区发展起来之后的配套设施。教堂的规模属于中等,有两三百年的历史,院子不大,早已经葬满了。于是就在两片田野之间修了新公墓,有小道同教堂相连,波洛眼中的新公墓井然有序,大理石或者花岗石板上铭文写得恰到好处;墓前都有双耳瓶、小雕塑,种了些灌木和花,没有旧式的墓志铭。古玩家对这里不会有多大的兴趣,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表达出亲人们的哀思。
他停下来看着几个两三年前修的坟墓,其中一块竖起的墓碑上写着“罗伊纳,阿拉贝娜,德雷克之夫雨果,艾德蒙德,德雷克之墓,故于一九……年三月二十日。”
墓志铭是:
他给了亲爱的人睡眠波洛对浑身洋溢着活力的罗伊纳·德雷克记忆犹新,不禁心中暗想故去的德雷克先生说不定只在睡眠中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一个雪花石膏制成的花瓶一半埋在土里,里面插着一些花,一位年老的园丁显然是受雇看护已离开这个世界的有钱的公民之墓的,他朝波洛走过来,把锄头和笤帚放在一边,想跟波洛搭上几句话。
“第一次来这里吧,”他说,“是吗,先生?”
“一点没错,”波洛说,“我们从未谋面,这些死者也一个不认识。”
“啊,对。”他接着说,“您看那边角落里,死者是个善良的人,德雷克先生,他腿瘸了。他得的是小儿麻痹症,人们都这么说,尽管得病的常常不是婴儿,成人也得这种病,男人女人得病的都有,我老伴有个姨妈在西班牙染上的就是这种病,她去那儿旅游,在某条河里洗了个澡。后来人们说是水感染的,不过我觉得他们也只是猜测。大夫们也不同意这种说法,不过,如今不同了,他们给孩子接种疫苗之类的,发病的比过去少多了。嘿,他这人不赖,一声也没有抱怨,尽管腿瘸了他心里也怪难受的,他以前是个了不起的运动员,过去常在村棒球队效力。他球技高超,立下了汗马功劳,嗯,好人啊。”
“他死于车祸,是吗?”
“是的。穿过马路,快到深夜啦,一辆车开过来,车上两个小伙子胡子都快留到耳朵边上了。我听他们说的,连停都没停一下,一溜烟跑了,连看都不看一眼,在二十英里外的一个停车场把车扔下啦,这不是他们自己的车,从某个停车场里偷来的,唉,真可怕,如今车祸多啦。警察总是没有办法。他妻子对他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