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什么都没说,”利曼太太说,“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觉得蹊跷。您见多识广,我承认,当时我实在想弄出个究竟,我替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当过佣人,我真想弄个水落石出。”
“没错。”奥列弗夫人回答道。
“若是我觉得做了不该做的事,倒也罢了。可是,您知道吗,我并不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至少当时这么认为。”她说。
“哦,对,”奥列弗夫人说,“我肯定会理解您的,说下去。关于附加条款,怎么呢?”
“有一天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她觉得身体不爽,就把我们叫进屋里,有我,还有吉姆,他帮着种花园、搬砖、搬煤什么的,我们就进了她的房间,她面前摊开着一些文件。然后她扭头对那个外国女孩子——我们叫她奥尔加小姐——说:‘出去,亲爱的,因为这一部分你必须回避。’好像是这么说的。于是奥尔加小姐出去了,卢埃林·斯迈思夫人让我俩都到她跟前来,她说:看,这是我的遗嘱。她拿了点吸墨纸放在纸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还是空白的,她说:我要在这张纸上写点东西并签字,希望你俩做个见证入,她开始写起来。她向来都用蘸水笔,她不喜欢用别的笔。写了两三行字她签上名,然后对我说:喏,利曼太太,把你的名字写这儿,你的名字,以及地址。”接着又对吉姆说:“你把名字写在下面,还有地址,这儿,行了,现在你们都看见我写的这个,看见我签的名,你们自己也签了名,对吧,,然后她说,就这事儿。谢谢你们,我们就出去了。嘿,我当时没多想,不过还是有一点好奇,您知道,门一般都不太容易关严,得推一下,听到响声才算关严了,我正关的时候一也不是故意看,我是说——”
“我懂您的意思。”奥列弗夫人含含糊糊地说。
“我看见卢埃林·斯迈思夫人费力地站起身来——她患了风湿,有时浑身疼——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把刚签字的那份文件(装在一个信封里)塞进了书里。一本又宽又大的书,放在最底层。她把书插回了书架,嗯,像您说的,我再也没多想什么,真的没有,但等出了这些事之后,我当然觉得,至少,我——”她戛然而止。
奥列弗夫人来了灵感。
“不过,”她说,“您一定没等多久就——”
“是的,说实话,是的。我承认我十分好奇。毕竟在上面签字了,还不知道那文件是什么内容呢,对吧?这是人的天性。”
“对,”奥列弗夫人说,“是人的天性。”
她心想,好奇心是利曼太太天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第二天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去了曼彻斯特,我照例给她打扫卧室一事实上是卧室兼起居室,因为她不时需要上床休息。我心想,‘嗯,签字的时候应该看看是什么内容的。他们常说买东西、签合同什么的连小字也得看清楚。’”
“这次是手写体吧。”奥列弗夫人说。
“于是我觉得没关系——又不是偷东西,我想的是,既然我不得不在上面签名,我应该有权力知道究竟是什么文件,接着我在书架上搜寻起来。本来书架也该掸灰的。我找到了,在最低一层的架子上,书很旧,大概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我找到了信封,里面的纸折叠着,书名是《世间奥秘尽在其中》,这名字还真巧了,您说呢?”
“对,”奥列弗夫人说,“真巧,您就拿出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是的,夫人。我是否做错了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了,的确是法律文件,最后一页上是她头天早晨写的,墨迹很新,蘸水笔也是新的,认起来毫不费劲,尽管字迹有点歪歪斜斜。”
“上面写着什么呢?”奥列弗夫人十分好奇,不亚于当初的利曼太太。
“啊,好像是关于——具体词句我不太记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