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相大白
一个人可能看到。她虽然看到凯若琳拿走毒药,却没有说出来。不过当她在画房窗外听到柯雷尔夫妇的谈话后,又想起这件事。安雅·柯雷尔走出书房,要她下去摆姿势时,她借口说要去拿件上衣,溜进凯若琳·柯雷尔房里去找毒药。女人最了解女人,知道什么地方最可能藏东西。她找到毒药之后人为了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纹,就把毒药倒进一个钢笔的墨水填注器里。然后她就下楼跟安雅·柯雷尔到贝特利园去。不用说,她随即倒了一杯啤酒给他,他像平常一样,一口就喝光了。同时,凯若琳·柯雷尔深感不安,她看到爱莎走进屋里(这回真的是去拿上衣),就马上到贝特利园去找她丈夫。他的行为太可耻了!她没办法忍受!那样对那个女孩太残忍、太无情了!安雅怪她不该来打扰他作画,说一切都解决了──等那幅画一完成,他就会叫那女孩收拾行李!‘一切都解决之后,我会要她收拾行李。你听到了吧?’接着,他们听到布莱克兄弟俩的脚步声,凯若琳有点尴尬地走出来,随口说他们在谈安姬拉上学的事,有很多事要做等等,于是两兄弟自然认为他们听到的话是和安姬拉有关,那句‘我会要她收拾行李’就变成‘我会注意给她收拾行李’。”
“至于爱莎,她手上拿着衣服,冷静微笑地再度坐回她摆姿势的地方。不用说,她算好了凯若琳会受到怀疑,而且毒芹硷瓶子会从她房间找出来。凯若琳答应替安雅送啤酒来,就更让她安心了,还有凯若琳拿来啤酒之后,替她丈夫倒了一杯,简直就像完全受她摆布一样。安雅一口把啤酒喝光,做个鬼脸,说:‘今天每样东西吃起来都有股臭味。’各位看得出这句话有多重要吗?每样东西吃起来都有臭味!换句话说,在那杯啤酒之前,他还吃过其他味道不好吃的东西,而且嘴里还有味道。还有一点,菲力浦·布莱克说安雅·柯雷尔行动有点蹒跚,猜想‘他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事实上,这一点正是毒芹硷发作的迹象。也就是说,在凯若琳拿冰啤酒给他之前,他吃下毒芹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爱莎·葛理就那样坐在墙上摆姿势,为了避免他过早产生怀疑,她就若无其事、轻快地和安雅·柯雷尔说话。不一会儿,她看见麦瑞迪·布莱克坐在上面的凳子上,就跟他招招手,表演得更彻底了。于是安雅·柯雷尔这个一向憎恨疾病,不愿向疾病低头的人,就顽固地继续作画,一直到他四肢僵硬,言语不清,才无助地靠在椅子上,但是神智仍然很清楚。屋里传来午餐铃声,麦瑞迪·布莱克走下来到贝特利园,我想就在这短短的最后一刻,爱莎离开她的位置,跑到桌子前,把最后几滴毒药倒进啤酒杯子(她在回屋子的途中,把墨水填充器弄得粉碎),然后走到门口迎向麦瑞迪·布莱克。麦瑞迪只看到他朋友用常有的姿势伸开四肢靠坐在椅子上,把眼光从画布上移到他身上,他并且形容他朋友的眼光中带有恶意。安雅到底知道或者猜到多少呢?我们不知道他脑子里明白多少,可是他的手和眼睛却说出了实话。”赫邱里·白罗指指墙上的画。“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的,因为这幅画非常特别,是一名被害者笔下的凶手──是一个女孩眼看着她爱人死去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