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的怀疑
是暗的,大家想必都比平时就寝的时间更早。
我经过绘图室回到我的房间时,我向里望望,贾雷先生正卷起袖子绘制他那张大的平面图。
我想,看他那样子,像是生了大病。看他这么勉强支撑,疲惫不堪的样子,我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贾雷先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是由于他说的话,因为他几乎不说什么——连最普通的话都不大说——也不是由于他做的事,因为,那也看不出多少端倪——但是,你总是禁不住要注意他,而且他处处地方都显得似乎比任何别的人都重要。他这个人大有关系——不知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他转过头来瞧着我。他把嘴里的烟斗拿掉说:“啊,护士小姐,由哈沙尼回来吗?”
“是的,贾雷先生。你还没睡,到这么晚的时候还在工作,别人似乎都睡了。”
“我想继续做点事也好,”他说,“我的工作有点落后了。明天我得整天到挖掘场去干活儿,我们又开始挖掘了。”
“已经开始了?”我问,吃了一惊。
他有些奇怪地望望我。
“这样最好,我想。这是我向雷德纳贡献的意见,他明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哈沙尼料理一切;但是我们这里其余的人都要继续工作;你知道像这种情形,大家统统坐在那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这也不太容易忍受。”
当然,他这话说得对,尤其是人人都那么紧张,那么神经过敏。
“啊,当然,你说的有点对,”我说,“假若有点事做,就可以分分心,不去多想了。”我知道葬礼是在后天、
他又伏案绘囱。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很替他难过。我相信他今天晚上上定睡不着。
“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一些安眠药,贾雷先生?”我犹豫地说。
他笑笑,摇摇头。
“护士小姐、我会支持下去的,护士小姐。吃安眠药,是坏习惯。”
“那么,晚安,贾雷先生,”我说,“假若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
“我想不必,谢谢你,护士小姐,晚安。”
“我感到非常难过。”我说。我想,我有点太冲动了。
“难过?”他露出吃惊的样子说。
“为——为每一个人难过,这实在太可怕了,尤其是为你难过。”
“为我?为什么会为我难过?”
“这个——你们两个人是这样好的老朋友。”
“我是雷德纳的老朋友,我并不是她的要好朋友。”
他说得仿佛真的很讨厌她,我实在希望瑞利小姐能听到他说的话!
“那么,晚安。”我说了便匆匆回房。
在房里我在宽衣上床之前无事忙地东摸模西弄弄,我洗了一些手帕和一双可以洗的皮手套,又写了日记。然后,当我真的要开始准备上床之前,再向门外瞧瞧,绘图室的灯仍亮着,南边房子的灯也亮着。
我想雷德纳博士尚未睡,还在办公室工作。我想是否该过去同他说声晚安,对于这件事,我犹豫不决。因为我不想显得似乎过分殷勤。他可能很忙,不想受到干扰、虽然如此,到未了,一种不安的心情驱使着我走过去,这样做毕竟是无妨的,我只要说声晚安,间他是否要我帮忙,然后就走开好了。
但是雷德纳博士不在那里,那个办公室的本身是开着灯的,里面除了詹森小姐之外什么人也没有。她伏在桌上哭,仿佛已经肝肠寸断了。
那情形使我大吃一惊,她本来是那样镇定,那样能控制自己的人,看到她这个样子,真可怜。
“究竟是怎么啦、亲爱的?”我叫道。我搂着她又拍拍她。“好了,好了。这样是无济于事的,千万不可独自坐在这里哭。”
她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