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哦,你不要跑嘛!”我以一种年长寡妇最风骚的声调叫着。“我相信尤斯特士爵士不会喜欢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话。你从不想谈佛罗伦斯的事。哦,彼吉特先生,我相信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双手仍然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受到了惊吓。
“没有的事,贝汀菲尔小姐,绝对没有,”他急急地说。“我很乐意告诉你有关佛罗伦斯的事,但是真的有几封电报——”
“哦,彼吉特先生,你装得真不像!我要告诉尤斯特士爵士——”
我没再说下去。他又紧张了起来,这个人的神经似乎处在震惊的状况中。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声音中没有了受难感,使我内心暗自微笑。
“哦,所有的一切!各种景色,橄榄树——”
我停顿下来,自觉有点茫然。
“我想你会讲意大利话?”我猜想。
“很不幸,一个字也不会。但是,当然啦,有有——呃——旅游指南之类的东西——。”
“那当然,”我很快地回答,“那么你最喜欢的风景是什么?”
“喔,呃——圣母像——呃;拉菲尔,你知道。”
“可爱的老佛罗伦斯,”我激情地低声说道:“阿诺河两岸是那么地风光明媚。真是一条美丽的河川。还有多谟,你记不记得多谟?”
“当然,当然。”
“那是另一条美丽的河川,不是吗?”我冒险地说。“几乎比阿诺河更美,对不对?”
“完全不错,我该这么说。”
在这小陷阱的成功鼓励之下,我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很少值得怀疑的地方。彼吉特完全在我的控制下讲出每一个字。他一生从未到过佛罗伦斯。(译注:多谟并非河川。)
然而如果不在佛罗伦斯,那么他到那里去了?英格兰?就在“磨房”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人在英格兰?我决定单刀直入。
“奇怪的是,”我说,“我觉得我以前好像在那里见过你。但是我一定错了——因为那时你是在佛罗伦斯。然而——”。
我直率地观察着他。他的眼睛露出被逮个正着的神色。他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那里——呃——那里——”
“我想我在那里见过你?”我替他讲完。“在马罗。你晓得马罗吧?为什么?喔,当然啦,我真笨,尤斯特士爵士在那里有栋房子!”
然而我的牺牲品已语无伦次地连声说着失陪,起身飞奔而去。
那天晚上,我兴奋地闯入苏珊妮的舱房。
“你看,苏珊妮,”在我说完我的故事之后,我说:“他在英格兰,在马罗,就在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你现在还能那么确信凶手是那‘褐衣男子’吗?”
“有一点我确信的,”苏珊妮眨眨眼,出乎我意料地说。
“那是什么?”
“那就是‘褐衣男子’比可怜的彼吉特先生长得好看。不,安妮,不要生气。我只是开开玩笑。坐下来。撇开笑话不谈,我想你有了一项重要得发现。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以为彼吉特有不在场得证明,现在我们知道他没有。”
“不错,”我说,“我们必须注意他。”
“和其他的人一样,”她懊悔地说。“好了,这是我要跟你谈的其中之一,还有另一件是——未婚夫。哦,鼻子不要翘得那么高。我知道你非常独立而高傲,但是你必须听听这方面的常识。我们是伙伴——我不会因为我喜欢你,或是因为你是举目无亲的女孩而给你一分钱——我想要的是刺激,而我准备为此付钱。我们一起介入,不必管费用方面的事。首先你跟我一起到尼尔逊山饭店,用我的钱,然后我们再好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