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执行我的计划时,我没有再遇到进一步的困难。我在后街上找了一家小旅馆,订了个房间。由于我没有任何行李,因此付了些订金,然后平静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起床,走到镇里去买一个中型的衣箱。我打算在那一班人马搭上午十一点的火车,到罗得西亚去之前,先不要采取任何行动。彼吉特在摆脱他们之前,是不会放手从事任何不法行动的。因此我搭上火车离开镇里,准备去享受一下乡间散步的乐趣。天气相当凉爽,而我很高兴在长途航行及在木增堡被拘禁之后,能有机会伸伸腿,舒展舒展筋骨。
小事情中往往隐含着大关键。我的鞋带松了,我停下来绑好。路正好在那儿转弯,而当我弯腰系鞋带时,一个男子正好过来,差点撞上我。他举起帽子,连声道歉,然后继续上路。当时我觉得他有点面熟,可是一时没再想下去。我看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转身走向回开普敦的方向。
正好有一班电车要开走,我必须快跑才能赶得上,我听到身后有跑步声。我刚好跳上车子,那个人也上了车。我立即认出了他。他就是当我在路上鞋带松掉时,差点撞上我的人,而且我马上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面熟。他也就是前一天晚上,我离开车站时碰到的那个大鼻子的矮冬瓜。
这种巧合有点吓人。有没有可能是他在巧妙地跟踪我?我决定尽早试验看看。我在下一站拉铃下车,那个人并没下车。我躲进一家店铺走道暗处观望,他在下一站下车,同时向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事实已够明朗了,我被跟踪了。我高兴得太早了,我并没有摆脱彼吉特。我上了下一班电车,而如同我所预料的,跟踪我的人也上了车。我很认真地静下来思考。
很显然地,我已偶然地发现了一件比我想像的还要重大的事。马罗那栋房子的谋杀案,并不是单独一个人所干的个案。我所面对的是整个帮派,而且,感谢瑞斯上校对苏珊妮的透露,以及我在木增堡别墅所偷听到的,使我开始了解到这个帮派的多种活动。组织化的犯罪,由那个被他的部下称为“上校”的人所策划!我想起了我在船上所听到的一些谈话,关于河边高地的罢工及其原因——还有某一秘密组织在煽动民众的怒火。那是“上校”的杰作,他的手下正在依计行事。他本身并不加入,我总是听说,他自己只限于策划指导。他只从事脑力工作,而不是危险的劳力工作。但是很可能仍是他自己坐镇,在一个显然清白无瑕的地位上,指挥各种活动。
那么,这就是瑞斯上校出现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意义了。他被派出来追查主犯。如此推断一切都吻合,他是政府特务机构的高阶层人员,任务是揭“上校”的底牌。
我对自己点点头——事情变得明朗化了。我在这件事中担任什么角色?我是从哪里扯进来的?他们是不是只追查钻石?我摇摇头。即使钻石的价值再怎么高,他们也不会如此近乎绝望似地想把我弄出去。不,我的介入不只是这样而已。虽然我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一定在某方面对他们构成危险、威胁!我所有的一些情报,或是他们认为我有一些情报,使他们不惜任何代价地想把我除掉——而那些情报多少跟钻石有关。有一个人,我觉得他能让我了解一切真相——如果他愿意的话!“褐衣男子”——哈瑞·雷本。他知道事情的另一半。但是他已经销声匿迹,他是个逃离虎口的惊弓之鸟。他跟我很可能永远不会再相见……
我突然把自己唤回眼前的处境。如此滥情地思念着哈瑞·雷本是没用的。他一开始就对我显示他的反感。但是,至少——我又开始梦想了!真正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以扮演监视者角色为傲的我,已变成了被监视者。而且我很害怕!第一次感到六神无主。我像是一粒阻碍了大机器顺利运转的小砂石——而且我梦想那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