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本来不想再考虑那件事,可是我收到了你的来信。是纱英那封信的复印件,接着又寄来载有真纪告白的博客内容和你的信,你的信只有一行:
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们到底对你和惠美理做过什么?你读了纱英的信,认为是自己把纱英逼到这步田地,对不对?十多年前,你出于一时冲动,说了一句不理智的话,当得知其中一个孩子一直没有摆脱那句话的阴影,忍受了超乎想象的重负,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赶紧给其他三人寄去那封信的复印件,不是这样吗?然而,你没想到真纪又杀了人。
原本你是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重演,所以寄了那封信,你后悔没能让大家了解你的初衷,于是后来又附上一句话,可是,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孩杀了人。据说她没有看那封信,你想能挽救最后一个人也好,于是直接来见我,对吧?
你做事情总是半途而废,一边责备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局面,同时却有些自我陶醉,所以你才说出原谅的话。
在纱英的婚礼上,你如果能表示歉意,说上一句“当时说那么过分的话,真对不起”,纱英也不至于深陷在与你的约定中难以自拔。还有,在给真纪的信中,如果在寄去纱英信件的同时,你还能添上一句“忘记当时的约定吧”,真纪也不会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不是吗?至于晶子,我不太清楚她受你的影响有多大,而我呢,这件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你早已经来了,对吧?
看到真纪的陈述中提到自由学校那个老师的名字,我大吃一惊,我想和真纪联系,于是先联系了真纪的妹妹……就在我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晶子出了事,可能由于纱英和真纪的事发生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我对她们杀人的严重性没有特别强烈实际的感受,而晶子仍住在那个小镇,我不是警察,如果我说那个人也许就是罪犯,即使说错了也不会有人谴责我。我想必须让事情有个了解。
我把姐夫叫到公寓,告诉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不明白姐夫如何解读了“重要的话”,他来之后,一开门就跪在我的脚下说:“我会尽量给你补偿,希望你不要说出这孩子是我的。”我肚子高凸,没法看清清楚姐夫的脸,但能感觉到他非常不安,或许在他来这里之前,姐姐说了什么。我的房间在二层的楼梯旁边,也许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可是面前这个人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还辩解似的说:“不是我的孩子……”那样子看上去很可怜。他就是孩子的父亲,想到这一点,我感到很悲哀。为什么要向这种人讲重要的事情?而且,如果去县警察局,不是有安藤在吗?我后悔为什么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正准备离开房间,忽然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一直被逼到楼梯口。
姐夫要杀了我,不,是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尽管是他的孩子,他这么做是为了姐姐,姐姐对他很重要,为了姐姐,他要夺走我珍爱的东西,这绝不可能!
只是,我再怎么生气,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姐夫尽管瘦,也毕竟是男人,而且还是警察,我使劲挣扎,也没能挣脱他的胳膊,我已经被逼到楼梯边缘,一只脚踏空。我心想,这下完了。就在此时,装在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某著名刑侦片的主题曲。那一瞬间,姐夫似乎吃了一惊,松了手。
与此同时,我扭过身子,用力挣脱出来的一只手使劲推姐夫的胸脯。
对不起,姐姐发来了短信。
姐夫好像没救了。
那时的电话就是你打来的,对吧?姐夫滚下楼梯后,我打开手机准备叫救护车,看到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显示。尽管心里有些疑惑,我还是先叫了救护车,并向赶来的急救人员说明事情经过。
“是我的错。我想起十五年前那件凶杀案的相关线索,就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