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碎尸
袋里面除了断肢外,主要是躯干腹段,尸段上穿有粉色针织短裤,一条卫生护垫附于阴部。a塑料袋里面也有一些断肢,还有躯干胸段,尸段上穿有一件黄色的无袖背心,黑色乳罩。两个塑料袋里都没有发现死者的头颅。蕾蓉一直存着心,所以把断肢稍稍一数,就用极冷竣的声音说:“少了一条右大腿!”仿佛一股电流瞬时间流过全身,刘思缈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陈丹的案子并案了!”陈丹案件中的那条大腿骨,总算在这里找到了出处。再加上那个火柴盒,初步可以断定,眼下这起分尸案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残害陈丹的人。尽管案情迄今依旧扑朔迷离,但是在千头万绪中,总算接上了一根线头!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土丘下面一阵喧闹,而且声音还在不断接近。刘思缈对蕾蓉说:“你继续做检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走下土丘,刘思缈就看见一个长着黄脸的人正在和几个警察撕扯着,一个劲儿地想往隔离线里面冲。“怎么回事?”思缈走上前问。“这个人说他是新闻记者,非要到犯罪现场去采访和拍照。”一个警察气愤地说。黄脸看到刘思缈,眼睛登时就有点发直,然后把脑袋一歪,很牛气地说:“我是《法制时报》记者张伟,想必你也听说过。现在想进去采访一下,放心,犯罪现场的规矩,我懂——你们别只给郭小芬开绿灯。”“郭小芬?”刘思缈冷冷一笑,“她的绿灯,电压也不见得比你更稳。”她猛地想起,就是这个张伟,最近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对割乳案进行“详细报道”,文字血腥得几近变态,字里行间对警方的办案能力充满了讽刺和挖苦。
“好吧,你不是要看现场吗?跟我来就是。”刘思缈递给张伟一块不干胶,让他贴在鞋底,然后朝土丘走去。警察们面面相觑,不晓得这位一向把现场视若闺房般严密保护的警花,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蕾蓉正在把a塑料袋中的躯干胸段小心翼翼地搬到一张白色背景布上拍照,张伟跟着刘思缈走到跟前,思缈一指道:“看你的报道就知道你其实并没有见过尸体,也搞不清楚杀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看看真实的吧。”已经腐败的尸体胸段上,离断处一片血污,由于腐败气体中所含的硫化氢的作用,乳房变成了绿色,像发霉长毛的两个馒头,上面有许多又肥又白的蛆虫,不停地翻滚着……“呕——”只看这一眼,张伟就感到中午吃下的还未消化净尽的饭菜,汇成一股酸流,如喷泉般涌上喉头,即将吐出的一刹那,刘思缈狠狠地一推他:“要吐下去吐,别污染了我的现场!”他跌跌撞撞地往土丘下面走,快到底时,被一块石头一绊,以标准的狗啃泥姿势向地面摔去,要命的是一直在他喉头汹涌的东西,借着势头,先行一步狂喷到了地上,然后,他的半张脸都埋进了自己酸臭无比的呕吐物中!“蠢材!”刘思缈轻蔑地说,“我就知道,耍笔杆子的都是银样蜡枪头!”蕾蓉无奈地笑笑,说:“初步尸检结束:全身断面切割整齐,创口较锐利,骨面锯痕、断端整齐,分尸工具是高速度电锯。”“死因是什么?”“骨骼未见骨折,所有脏器未见锐器损伤,怀疑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勒死。”蕾蓉说,“部分断肢经过高温处理——拿锅煮过,这样做的目的是遮蔽尸臭,煮过的肢体不易因为腐败发出臭味。”刘思缈点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此外,死者的职业——”蕾蓉说,“胳膊上有密集的注射痕迹;虽然皮肤显示她还很年轻,但两个乳房的乳头和乳晕已经因色素沉淀,变成了黑褐色;而且她的乳房发育本来很好,却整形做了硅胶填充。还有……”她用镊子从塑料袋中夹起一根毛发:“这应该是死者的头发,虽然是棕黄色,但发根底为黑色,结合她的上述体征,我觉得是妓女的可能性相当大。”
停了一停,她接着说:“可惜没有头颅,鉴别她的身份有点困难……思缈,你没事吧?”她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刘思缈一直在揉搓眉骨:“没什么,可能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