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我也不骗你。”布隆维斯特说:“调查加上写这样一本书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既无动力也无精力。”
“我想我可以说服你。”
“恐怕很难。不过你说有两件事,写书是借口,那么真正目的呢?”
范耶尔再次费力地起身,拿起桌上海莉的照片,放到布隆维斯特面前。
“你写传记的时候,我要你用记者的观察力仔细检视家族成员,另外我也会让你有借口去刺探我们的家族史。我希望你能解开一个谜,这才是你的真正任务。”
“什么谜?”
“海莉是我哥哥理查德的孙女。我们共有五兄弟,生于一九○七年的理查德是老大,我生于一九二○年,是老幺。我实在不明白上帝怎能创造出这群孩子这么……”接下来几秒钟,范耶尔仿佛失去头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然后才重新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我来跟你说说我哥哥理查德,就当做是我请你写的家族编年史的一段小实例吧。”
他又替自己倒了咖啡。
“一九二四年,十七岁的理查德是个反犹太人的民族主义狂热分子。他加入瑞典国家社会自由联盟,那是瑞典最早的纳粹团体之一。纳粹党人总会采用‘自由’一词,很不可思议吧?”
范耶尔取出另一本相簿,翻到他要找的那页。“这是理查德,旁边这个是兽医伯格沃·富鲁高,不久就成了所谓‘富鲁高运动’的领导人,那是三十年代初最大的纳粹运动。不过理查德没有跟随他。几年后,他加入瑞典法西斯战斗组织SFBO,认识了等令国家蒙羞的人。”
他翻到另一页:理查德着军装。
“他不顾父亲反对入伍服役,在三十年代期间,参加过国内绝大多数的纳粹团体。只要是当时存在的变态阴谋组织,成员名单上一定有他。一九三三年,林霍尔姆运动开启,也就是说,立。你对瑞典的纳粹主义了解多少?”
“我对历史不熟,但看过一些书。”
“一九三九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开战,一九四○年,芬兰爆发冬季战争。有许多林霍尔姆运动人士加入了芬兰志愿军,理查德也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在瑞典军中任职上尉。他在一九四○年二月被杀——就在与苏联签订和平协议前不久——因此成了纳粹运动的殉道之士,还有一个战斗团体以他的名字为名以兹纪念。即使到现在,还有少数笨蛋会在他忌日当天,聚集在斯德哥尔摩墓园悼念他。”
“我懂。”
“一九二六年,他十九岁,和一个名叫玛格丽塔的女人交往,她父亲在法伦敦书。他们是在某个政治活动场合认识的,发生关系后,一九二七年生下儿子戈弗里,同年两人结婚。三十年代前半期,我哥哥随军团驻扎在耶夫勒,便将妻儿送到赫德史塔这里来。闲暇时他四处旅行,为纳粹招兵买马。一九三六年他和我父亲大吵一架,致使我父亲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在那之后,理查德只得自谋生路,他和家人搬到斯德哥尔摩,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他没有自己的钱吗?”
“他继承的公司股份被附加条件所限制,不能卖给家族以外的人。然而他们不仅家境困窘,理查德还有暴力倾向。他会殴打妻子、虐待儿子。戈弗里就在父亲的威吓凌虐下长大。理查德死的时候,他十三岁。我想那应该是他长这么大最快乐的一天。我父亲同情这对孤儿寡母,便将他们接到赫德史塔,在当地替玛格丽塔找了间公寓,照料他们的生活起居。
“如果理查德象征家族的黑暗狂热面,戈弗里便是体现了怠惰面。他满十八岁时,我决定接手照顾他——他毕竟是我过世哥哥的儿子,你也别忘了戈弗里和我的年龄差距不大。我只大他七岁,但当时的我已经是公司董事,而且显然将会由我继承父亲的位子,而戈弗里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