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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这次是谁活得不耐烦啊?”蓝调爵士坐在我身边的软椅。

    “我有个单子,单子上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必须在十天内解决,当然越快越好,五天内解决的话我多付你两成的报酬。”我将一叠自己整理的资料交给他,说:“这是我随便从google上查到的资料,只是帮你快速了解这些人的背景,至于做事应该取得的资料,就是你份内的工作啰。”

    蓝调爵士随手翻着那些资料,不到半分钟他便将资料送进一旁的碎纸机,将微不足道的“证据”给切成意义不明的垃圾。

    操纵人脑是他的拿手好戏,速读能力只是他与生俱来的小才能。

    “九十九,看来是笔大生意呢。”蓝调爵士伸伸懒腰,看着碎纸机吐出垃圾。

    最近才刚满三十岁的他发表对此次任务物的看法时,照例露出不该有的疲态。

    这可是年轻有为的流行象征之一。

    “可惜对方摸清了这行的价钱,你也别藉机涨价了。”我笑笑。

    “啧啧,我什么时候跟你涨过价?”蓝调爵士为自己倒了水,也为我添了些。

    我看着豪华却不失格调的诊间,想起在我之前那位颇标致的女病人,满脸笑容地走出房门的样子。她的高跟鞋精神奕奕地踩着大理石地板,美丽的小腿线条逗得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了,像你这么阳光幽默,钱跟聪明秤起来又一样多的青年才俊,女病人是不是特别多啊?”我看着墙上的画。达利的仿画。

    “当然。”他爽快回答,坐在桌子上翘脚喝水。

    “说真的,你跟女病人发生过关系吗?”我瞥眼观察他的表情。

    “小日本拍的片子看太多了,导致在影片与现实之间无法理性地理解落差,这种症状在精神病学的课本里至少可以找出十个病名。”他没有生气,还很认真。他一向是不生气的。

    “刚刚那个女病人,一脸就像是被你好好安慰过的样子,春风得意呢,尤其从她走路的姿势,两条腿岔开的角度比常人还要再开五度这点,就足以……”我没放弃。

    “第一个病名起源自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叫……”蓝调爵士打断我的话。

    “停,别替我分析。我最大的毛病是杀人跟教唆杀人,别的症状比起来都是屁。”我哈哈大笑,猛力挥手。

    “不看诊的话,就让我清静清静吧。”蓝调爵士看着门,又看了看我。

    我失笑,摇摇头。

    “喂,我可是付了你贵得要死的门诊费,我还有四十一分钟可以在沙发上睡个觉吧。”我看着墙上的时钟,疲困说道:“要嘛退费,要嘛时间到了叫醒我。”

    “你不怕你睡着的时候,我从你的脑袋里掏出什么鬼鬼祟祟的秘密?”蓝调爵士笑笑抖抖眉毛,挑战似地看着我。

    我懒得理他,迳自在舒服要命的大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我仿佛走进了蝉堡里描述的朴素绿石镇,走进了位于沙漠里冰冷的炼狱,走进了那一双湛蓝明瞳里的深海,然后整个身体浸泡在无数道像是液体、

    又像是棉花糖的蓝色里。非常舒服。

    四十分钟后我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对着一面落地大玻璃,看着忠孝东路熙攘的下班人潮,而这些人潮以规律的节奏上下震动着,而我听见从嘴巴里忽进忽出的巨大喘息声。

    是的,我正喘得要命,双手紧抓着栏杆似的东西,两只脚抽筋似地原地跑步。

    ……等等,跑步?

    定神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竟然在健身俱乐部的跑步机上慢跑,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西装革履地跑得满身大汗,鼓鼓的口袋里还塞着刚缴费的入会收据。

    旁边跑步的人全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气喘如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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