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列了十年的预算。简单说起来,就是研究各个乡镇城市的民间运气是如何自然运作的,通过大量数据的计算去标示每个行政区域、甚至小街小巷的运气指数,最后得知哪些地方是所谓的福地。”
“统计运气?”韦如疑惑的模样,像只猫。
“你不相信运气?”
“相信啊,只是听起来好神喔,工作内容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觉得运气的指标是什么?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他运气好?”
“捡到钱啊,跷课没有被点名啊——”
“还有?”我提示韦如。
“中乐透!”韦如吐出舌头。
“冰雪聪明喔。透过台北银行的保密资料,我们把每一期的乐透与大乐透的头彩、二彩、三彩得主的居住地与彩卷购买地点统计起来,然后纳入奖金金额为主要参数,这还不够,我们还会统计奖金超过十万元以上的各大活动奖金得主,将这些幸运儿一网打尽,用探勘的方式详实侧写每个地段的运气值,最后交给中研院建立模型。”我扭动脖子,摆出中年男子特有的事业沧桑,说:“呼,我们公司承包下大台北地区的所有路段,这阵子可真够累的。”
“好奇怪喔,知道运气以后可以做什么啊?”韦如傻傻地笑。
“哈,当然是拿来作都市重划的科学依据啊,知道哪些地段的运气指数高,就可以将重要的金融大厦、电影城、贸易商圈、百货公司、甚至是政党指挥中心设在那些地段,将有限的资源做充分的发挥啊。”我露出神秘的笑,嚼着咖非里的花生米:“这些资讯可值钱得很,不少财团打算从我们这里挖到第一手的资料,好提早标购土地呢。”
韦如一时没有接腔,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脸看。
“屁咧。”她突然大笑。
“哈哈。”我耸耸肩。
说着说着,我的血流成河杀手特调也喝完了。
真是愉快的夜晚,我吹着口哨离开等一个人,拦下计程车回家。
坐在后座,我研究起自己。
我从没问韦如交了男朋友没。虽然对我来说她年纪太小,追求交往这类的念头压根没在我脑子里出现过,但如果知道正妹名花有主了,聊起天就会少了那么点兴致。
干脆不问,乐得欣赏她没有主人的笑。
“司机先生。”我脱下鞋子,横躺在后座。
“?”司机看着后照镜。
“随便绕,花半个小时再到我刚刚说的地方就好。”
我闭上眼睛。
四天后,我打开报纸,头版登着鸿塑集团的当家二少爷意外死亡的消息。
由于超速过快,鸿塑二少的林宝坚尼跑车在滨海公路失速打滑,冲破栅栏摔落悬堐,第一时间死亡。初步勘验死者体内并无酒精反应,不排除有自杀可能。据悉,并没有人知晓鸿塑二少开车原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
第五天,报纸的头版出现鸿塑集团的王董事长从国外飞抵台湾处理儿子的后事,多日未明的行程终于曝光,原来王董在欧洲秘密进行了一笔手机晶片代工的大生意。
可叹的是,再多的钱也无法唤回儿子的生命。
“然后,股价涨停板呢。”我看着手机里的即时股票资讯。
贪财。
我前天一口气在鸿塑股价位于低点时买了三十张,我想依照王董再度出现的时间,这一笔利空出尽的跌多涨回还是要赚的。而且,鸿塑可是连儿子都可以宰掉的强人,所精心豢养的企业怪兽呢。长期持有,可以拿来当我的养老金。
“鸿塑还得再死几个人,但那应该无关痛痒吧?”我胡思乱想着,走到便利商店,用AtM汇了一笔漂亮的款项给催眠杀人神乎其技的蓝调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