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生往我嘴里灌了几口威士忌当麻醉药,把子弹取出来了。医生说:“这小子不会死,他壮得像头牛犊子。”那都是新新的功劳。
瓦拉奇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毛孩子”们作鸟兽散。等他又能出门走动时,瓦拉奇带着他的车投靠了一个爱尔兰人组织的七人团伙,里面也有犹太人和意大利人。
爱尔兰人特没规矩,简直是一帮活土匪。他们不单抢商店、抢东西,还抢人。
有一次,记得是去的一家服装店,我把所有的人都安排在里边,只留了两个在外面放哨。等我扛着一大包西服出来时,看见那两个小子大概是太无聊了吧,居然扣下了六七个行人,用枪把他们抵到墙上,正在掏人家的钱包呢。我马上中止了所有的行动,命令全体撤退。
我很火,对那两个家伙嚷嚷道:“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蠢事吗?抢人(robbery)和抢东西(burglary)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们懂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人会认出我们。”
真的,我不喜欢这种玩法。
更糟糕的是,每当有爱尔兰人和其他意大利人发生冲突时,便有意大利的帮主们派人来找瓦拉奇的麻烦。“其中一位叫奇若·泰兰纳瓦的,人称‘洋蓟王’,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大牌的帮主。他有本事垄断了全市所有的洋蓟。我听说凡是运到纽约的洋蓟都必须卖给他。他把它们保存起来,再自己定价出售。你知道,意大利人是离不了洋蓟的。”洋蓟是一种保存期较长的西洋蔬菜。
不久,瓦拉奇又栽到了警察手里。这一次倒是和爱尔兰帮没关系,瓦拉奇是从一个叫“豁嘴”的手里接的活儿。
豁嘴是绰号,他的名字叫多米尼克·派特利里,听说是某个组织里的小头目。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一间曼哈顿的绸缎庄。“那里没有‘福尔摩斯系统’。”豁嘴说。情况他都已经摸清楚了,他找到我是因为我有车。我去看了看,一辆车绝对不够,豁嘴又找来了约瑟夫·盖利亚诺,他也有一个绰号,叫瞎骰子,因为他掷骰子的时候总是闭着眼。另外还有两个人。
一开始做得很顺利,直到我们看见街角的电话亭里恍惚有个人影,就派了两个人带着铁棍子过去。那个人一边跑一边叫唤,说他已经报警了。得,赶紧撤吧。但是我那辆该死的派卡不知怎么的,死活点不着火。火烧眉毛了。我们一起挤进瞎骰子的林肯车,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警察倒是没有查到我,那车不是我的名字嘛。但是他们贼精,他们让派卡一直停在那里。有个小子偷偷跑去看过几次,没有动静,就来跟我要钥匙。你知道,我脑袋里刚取出过一颗子弹,不是那么好使,就把钥匙交给他了。我妹妹也跟着他一起去。结果,让警察给盯上了。
1925年4月,瓦拉奇二进新新,刑期三年零四个月,另加上次被减刑的四个月,共计三年零八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