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灯,在离玳琳左面6英尺至8英尺处停下,但没有熄火。那是一辆1958或1959年的棕色猎鹰牌轿车。夜色中他们认不准这是不是刚才追踪他们的车。迈可问玳琳是否认识那位开车人,玳琳答道:“哦,没事。”迈可后来回忆时说,他弄不明白玳琳的意思是说她认识还是不认识。不一会儿,棕色猎鹰离开停车场,以很快的速度朝维列奥方向驶去。
过了不到五分钟,那辆车又回来了。这一次,它亮着车灯停在玳琳和迈可的右后方约10英尺处,灯光正好照到雪薇·科瓦尔。司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盏很亮的灯,更可能是一支手电筒。他伸直手臂,使手电筒与他的肩膀齐高,同时让自己的脸和全身隐于暗处。强烈的电筒光直射玳琳和迈可的双眼。那人默不作声地朝副驾驶座走来,迈可觉得这种举止很像是警察的作派。他伸手正要掏出证件,来者突然向他们开枪,子弹穿过副驾驶座敞开的窗户雨点般地落在迈可的脸上和身上。射击的距离非常近,以至有几发子弹擦破迈可的皮肉后打到了玳琳的身上。慌乱中迈可连滚带爬地翻到后座,其间他的左膝又挨了一枪。枪手转向玳琳,先射击她架在方向盘上的双臂,当她转身试图躲避子弹时,又朝她的背部连开数枪。迈可觉得那枪声听上去很安静,可能枪管上装有消声器,但据附近的居民报告说,他们听见的枪声比独立节的焰火还响。
凶手回到棕色猎鹰旁正要上车,迈可发出一声呻吟。在凶手转身的一刹那,迈可看到了此人的模样。年纪二十八九岁,脸盘子很大,棕色卷发剪得短短的,就像军队的统一发式,身高大约177米至179米,体魄极粗壮,估摸有95公斤到100公斤,身着海军防风外衣,宽松裤,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杀手重返雪薇·科瓦尔轿车,对准玳琳和迈可又各开了两枪。
尽管疼痛难忍,迈可却并未失去知觉。他挣扎着爬回前座,拧亮紧急闪烁灯,又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翻滚到地上。在那里,他眼看着枪手将车开出停车场,掉头向维列奥疾驶而去。一颗子弹打中了迈可的下巴和舌头,使他欲呼无声。所幸有三位年轻人出来找他们的朋友,在停车场发现了浑身鲜血的迈可。
半夜12点10分,警方接到报警电话。此时已是7月5日,星期六。四名值班警员和侦探在10分钟内先后赶到。现场一片血腥。迈可的脸、脖子、右臂、左腿都在流血。奄奄一息的玳琳扑伏在方向盘上,她身中九弹,双臂各两颗,背上五颗。雪薇·科瓦尔轿车还挂在低挡上,收音机和两面的车窗都开着,引擎尚未熄火,停车闸也没拉起来。当侦探约翰·林齐把玳琳扶出车外,让她平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时,玳琳的双唇嗫嚅着,喉管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玳琳在泰利餐馆结识了不少警察,还与其中几位约会过,而且她和狄恩·佛尔伦的家就在警署的隔壁。此时她显然是想对他们说什么,但谁也无法分辨她的话语。玳琳·伊莉莎白·佛尔伦在去医院的路上停止了呼吸,当时与她同在救护车上的还有迈可和一名警员。迈可·马其奥被直接送上手术台。
其实在三个年轻人之前,约翰·林齐他们曾接到过另一个报警电话。蓝石泉高尔夫球场一位管理员的儿子说他听到数声枪响和车辆迅速离开的声音。但独立节是美国人大放鞭炮焰火的日子,所以警方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约翰·林齐对这一失误深表痛悔。如果及时采取行动,他们也许能取得玳琳·佛尔伦的证词,甚至挽救她的生命,说不定还会在赶赴现场的途中与凶犯逃离的车相遇,那整个案情就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在血迹斑斑的雪薇·科瓦尔轿车里,警方找到了玳琳的手提包和迈可的钱夹,以及9毫米的子弹壳。根据迈可·马其奥所叙述的案情,枪手至少连续射击了九次而没有重装子弹,因此凶器应该是一把带13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