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第二天一早,橘小姐来了,说堂元博士叫我。
“像是有重要的话哟。”她的笑容意味深长。
来到走廊,她什么都没说就往前走,我无奈地跟着。她在解剖室前停下脚步,敲敲门,听见博士说“进来”。
我是第一次进解剖室,这儿不是检查、治疗的地方,而是用来处理通过各种方式得到的数据。屋子里七成的空间被电脑和相关机器占据,剩下三成摆着书桌和架子。堂元博士正在里头的桌前写着什么。
“马上就完,坐在那张椅子上等我一会儿。”博士边写边说。
我看看四周,打开靠在墙边的折叠椅坐下。
“老师,我呢?”橘小姐问。
“哦,你先出去。”
我环顾室内,想着是否能发现点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东西,但只看到罗列着含意不明的数字的纸片贴在墙上,没有任何线索。
等了近十分钟,他自言自语:“好了,弄完了。”他边说边把刚写好的材料装进一个大牛皮纸信封,仔细封上口,然后看着我微微一笑:“这是给美国朋友寄的资料。一个信得过的人,我的好顾问。”
“是关于我的资料?”
“当然是。”他转过转椅,朝着我,“你再过来一点。”
我两手端起折叠椅,将椅子贴着屁段,挪到他跟前。
“来,”他搓搓手,”先问问你的目的吧,深更半夜你想找什么呢?”
我盯着他的脸,靠向椅背。
“您还是知道了。”
“低温保存库前留下了你的痕迹。”
是呕吐物。
“很抱歉弄脏了地板。”
“这个你跟小橘道歉好了,是她打扫的。”
“我会的。”我点点头,往椅子后部坐了坐,“出房间是因为口渴,想喝罐装咖啡,就出去找自动售货机。”
“罐装咖啡?”他一脸惊讶。
“是的,就昨晚,不知为什么很想喝……”
“唔,”他交叉着手指,“可这儿没有吧?”
“没有。别说自动售货机,什么都没有……连出口都没有。”
“出口?”
“对,电梯停运,楼梯挡上了卷帘门,应急通道上了锁。我一点儿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稍稍加强了语气。
他似乎略显为难地瘪了瘪嘴,但只是一瞬,马上又恢复了沉稳的表情,安抚似的说:“关于这点,必须慢慢对你说明。得从头按顺序说,可这开头的说明实在困难。过些日子必须告诉你,但什么时候说是个问题。”
“已经没关系了。”我说,“告诉我一切吧,从头开始,全部。我受了什么伤、是什么样的情形,然后……”我咽了几口唾沫,“我的脑…… 怎么了,全都告诉我。”
“嗯,”他垂下视线,双手交叉又放开,然后重新看向我,“你打开保存库看了?”
“看了。”我回答,“还看了贴着缩写字母JN的箱子。”
“我跟他说过不要贴缩写字母。”他咂咂舌头,“写上受赠者就够了,因为全世界就你一个,可若生在这方面出奇得死认真。”
“捐赠者是什么意识?”我问,“请说明一下。”
他停顿了大约两秒,然后竖起食指,接着拿起卓上胡乱堆放的报纸递给我:“你先看看这个。”
我接过报纸,打开体育版——这是我的习惯。好久没看铅字了,有些晃眼。看到自己支持的职业棒球队输了,我瘪瘪嘴。
他说:“不是体育版,看头版。”
我合上报纸看头版,最先看到的是角落里关于股市不稳的一篇小报道。然后我慢慢移动视线,去看中间的大幅照片。那是三个男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