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然,时钟先报时,毒效再发作,木部先生死去,这样也可以,但不符合凶手的本意。按照纸条的字面意思来看,凶手是在预料到被害人在报时之前会死掉的基础上写的。所以,凶手没有採用延迟毒效的手段。而且,即便木部先生是在吃饭时倒下的,我们不是也无法断定谁是凶手吗?”
“有道理。”市长点了点头,看着金子,“你有什么反论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凶手是怎么往兑水威士忌里下毒的呢?而且,只往木部先生的兑水威士忌中下毒。”
“虽然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木部先生拿威士忌的时候,往玻璃杯中下毒。”
“很简单,但是不可能。”市长说,“木部先生好像一直都将玻璃板拿在手中。”
“所以说,凶手就是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
“也就是说,若非坐在木部先生旁边是不可能得手的喽。”
听了金子的话,土井直美竪起一边的眉毛,怒道:“哎哟,这么说,是我了?我就坐在他旁边。”
“我只是按照天下一的説法表达自己的推测而已。”金子看了我一眼,説道。
“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我向土井直美解释。
“那么,其他可能性呢?”
“在兑水的材料中下毒。”
“不,这不可能。”市长说,“不管是苏格兰威士忌还是水和冰,其他人也都喝过。”
“的确。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不能和他人共用的——冰。向苏格兰威士忌或水中投毒,会有多人喝下、不能指定被害人的危险。但是,如果只往一个冰块里下毒,就只可能有一个被害人。”我说道,晃了一下眼前的玻璃杯。里面有一块几乎融化的冰块和已被稀释了的果汁。
“但是,凶手不可能知道木部先生会拿哪一个冰块啊。”月村博士的疑问,在我意料之中。
“您说得对。所以凶手必须提前动手脚,让木部先生拿那个冰块。”
金子惊讶得直往后仰。
“这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但也不是不可能。比如,在木部先生要加冰时,把加了毒的冰块放在冰槃最易拿去的位置,成功率就能接近百分之百。”
“木部先生好像是第一个去加冰的。”市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就是説,加了毒的冰块放在最上面。”金子说,“但是,谁又能预料到木部先生一定会取最上面的冰块呢?”
“以前是怎样的?听説木部先生酷爱苏格兰威士忌,只要预备好了酒,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加冰,是这样吗?”我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但也不一定总拿最上面的冰块啊。他今天是加了冰块,但有时他什么也不加,是吧?”土井直美说。句末的“是吧”,是在徵求他人同意。月村博士和市长都冲她点了点头。
“看来冰块的説法也不怎么准确。”金子撇嘴道。或许那是一种挖苦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月村博士抱着胳膊,慢悠悠地环视了一下大家,“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对吧。”
谁都知道,但谁都没挑明的话,被月村博士说了出来。全场忽然鸦雀无声。没有人提出反论。金子伸手去拿盛着波本威士忌的杯子,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缩回手来。
“可能的话……”市长首先打破了沉默,“希望那个人能自首。范围这么小,我们最终会弄清谁是凶手的。”
“说这话的人可能最可疑呢。”月村博士低头看着桌子说。
市长轻轻摊开双手,説道:“我没有动机。”
“我也是。”
“我也是。”
金子和土井直美也不约而同地说。月村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