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途中惊魂
三个女孩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百万元的巨款,没心思理会他的话,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司机一点也不自觉,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听,自顾自地侃个没完:“最近这怪事可真多。我有个邻居是公安局的法医,昨天跟他喝酒时我听他说,他们那有一家五口的尸体,前天晚上竟然失踪了,你说怪不怪?偷死人做什么?偷了器官倒卖?那不能够啊,死了都半个多月了,还有什么器官能卖?这事都没敢对外界透露,这要让家属知道了,没个几百万甭想把人家打发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反正赔钱也是公家的钱,要是我,我他妈敢找他们要一亿。”
出租司机就这么一头说话一头开车,市区的边沿地带路宽人稀,车速很快,按这种速度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人民医院。不料开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头冒出滚滚黑烟。司机不得不把车停在道边,嘴里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
打开前盖,全是黑烟,一时也看不出来是哪儿出毛病。司机对杨丹一耸肩膀说:“三位姐姐,不是我不想拉你们,你们也看见了,我这老爷车不伺候了。我也不收你们钱了,正好这离公交车站不远,609的终点站就离人民医院不远,你们是不是……”
杨丹她们没办法,只好走了一大段,找到了公交车站,还好车上人不多,在公共汽车的中间找了三个连着的座一起坐了。这一番折腾,人人都垂头丧气,有种不祥的预感,那钱不是这么好拿的。
袁萱赶紧给大伙鼓劲说:“这叫好事多磨……咯咯……”正说着,她忽然觉得身上一冷,像是掉进了冰窟,感觉头顶一阵阵阴寒透骨的凉气不停地吹下来,她那下半句话就没说出来,上下牙关不停地哆嗦,心想这汽车里的空调怎么这么猛!抬头往上一看,吓得连喊都没喊就晕了过去。
周珊珊和杨丹也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冷风,被那风一吹肌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开始以为是汽车内空调的冷风开得太大,但是越来越冷,周围的其他乘客似乎没有这种感觉,她们之外的所有人都热得汗流浃背。
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颤栗,头上那一阵阵阴寒彻骨的冷风究竟是……二人抬头向头上的车顶看去,只见一个城隍庙里勾判模样的怪人,后背贴着车顶,面朝下悬在她们的正上方。那怪人身高足有一丈六,头上戴一顶白麻纱烟筒大帽,身穿白布长衫,腰中系一根白麻绳,光脚板上穿着一双多耳麻鞋,面目惶怒可畏,一副刷白的面孔,除了嘴唇殷红如血之外,耳朵、鼻子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没有半分人色。
他掖下夹着通天伞,肩头扛着铁镣铐,左手持一根哭丧棒,右手抓着三张索魂票,上面的字很大,杨丹依稀看到那上面写着自己和袁萱、周珊珊的名字。
怪人的这身打扮再明显不过了,同那城隍庙大殿之中的勾魂白无常一模一样。
那白无常悬横在车顶,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吐出三尺多长的大舌头,不停地朝杨丹她们身上吹出一股股阴气,每吹一口都比上一次冷上一分。三个人除了袁萱昏了过去,剩下的两人身上如淋冰水,早已寒不可耐,只消被它再吹那么一会儿,就会被活活冻死。
身体冷得就像是抱了一大块冰砖,沁入骨髓的恶寒让杨丹她们一动也不能动,别说站起来逃跑,就连发出喊声呼救都做不到,只能抬着头恐惧地望着上面。
然而周围的乘客们对这情景视若无睹,每个人都和寻常的公交乘客一样,有的看着窗外的街景,有的打着瞌睡,有的交头接耳地聊天,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车顶上悬挂着的白无常,好像它是透明的,只有杨丹她们三个才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