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它的名字,但又不知给它改名是否合适。我敢说它根本认不出那名字,它只认得电动开罐器的嗡嗡声,宣布要开饭了。”她笑笑,“诗人艾略特写过,每只猫都有个秘密名字,只有猫自己知道。所以我觉得不管叫它什么,其实都一样。”
我把话题转到金身上,问她和金有多熟。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朋友,”她说,“我们是邻居,好邻居。我留了她公寓的钥匙,但不敢肯定我们算是朋友。”
“你知道她是妓女吗?”
“我想我知道。起初我以为她是模特儿,她有那个本钱。”
“对。”
“但后来慢慢猜出她真正的职业。她从未提过,我想可能就因为她一直不愿提到自己的职业,我才往别处想。而且还有一个黑人常来找她。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是她的皮条客。”
“她有男朋友吗,西姆金斯太太?”
“除了那个黑人吗?”
她想了一会儿,这时,一道黑影突然窜过地毯,跃上沙发,然后再一跳便不见了。
“看到了吧?”她说,“它根本不像黑豹。我不知道它像什么,但一点都不像豹子。你问她有没有男友是吧?”
“对。”
“我也在怀疑。她肯定有过秘密计划,因为我们最后一次聊天时她暗示过——她说要搬走,还说她的生活就要大大改善。我只当那是痴人说梦。”
“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她的意思是要跟她的皮条客抛下一切奔向夕阳,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只不过她不肯明说,因为她绝对不会说出真相,告诉我她有一个皮条客,而她是个妓女。我知道拉皮条通常会跟手下女孩说,其它女孩全不重要,只等存够钱他俩就可以远走高飞,到澳洲买个牧场好好过日子之类。”
我想到莫顿街的弗兰·谢克特,她深信钱斯跟她前世有缘,未来无可限量。
“她打算离开她的皮条客。”我说。
“为了另一个男人?”
“我要查的正是这个。”
她从没见过金跟哪个人特别要好,也没注意去金公寓里的男人。不管怎样,这类访客很少晚上光临,她解释说,而她本人又是白天上班。
“我还以为那件毛皮外套是她自己买的呢,”她说,“她很得意,好像是什么人买给她的,但我觉得她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掏钱买的才装装样子。我敢打赌她确实有个男友。她炫耀那件毛皮外套的样子很像,似乎那是某个男人给她的礼物,但她并没明说。”
“因为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
“对。她很自豪有那件毛皮外套,还有那些珠宝。你说她想离开她的皮条客。她因为这个被杀的吗?”
“我不知道。”
“我尽量不去想她已经被杀,以及整个过程和原因。你看过一本叫《海底沉舟》的书吗?”
没看过。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书里有个养兔场,处于半驯养半野生的状态。那里食物供应充足,因为人类定期留下兔食。那儿可以算是兔子天堂,只是养兔人目的是要设下陷阱,偶尔享用兔子大餐。生还的兔子从来不提这个陷阱,也不愿谈到它们被杀的同伴。它们有条不成文规定,就是要假装那个陷阱并不存在,而它们死去的同类也从未存在过。”
她讲话时一直看着旁边,此时她望着我。
“知道吗?我觉得纽约人就像那些兔子。我们住在这儿,为的是这城提供的一切——文化,工作机会,如此等等。当这座城市杀掉我们的朋友和邻居时,我们都背过脸不看。哦,有一或两天我们看这些消息,谈论谈论,然后就抛在脑后。不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