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当然,我认得罗亚尔。”
“我跟他谈过。据说罗亚尔跟一些哥伦比亚来的人做过点小生意。”
“他会传出去的。”“男孩’丹尼说,“他也是那圈子里的。”
“所以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不过你还是传个话吧,比较保险。”
“保险。”他说,“寿险的反义词是什么?”
“不知道,”
“死亡险。也许他们现在就等在外头,马修。”
“可能。”
“你打电话报警怎么样?他们会派辆车来,把你送到别处录口供。这批杂种拿了纳税人的钱,也该做点事情了。”
“我要那个凶手。”我说,“我要和他单挑。”
“你又不是拉丁人,哪来的这股蛮劲儿?”
“传话吧,‘男孩’丹尼。”
“再坐一会儿。”他上身前倾,声音压低,“你不想空手走出这儿吧?再坐一会儿,我拿样东西给你。”
“我不用手枪。”
“不,当然不用。谁用得着呢?你可以夺走他的大砍刀,让他把刀吃了,然后打断他两腿,把他扔在巷子里,自生自灭。”
“好主意。”
“让我给你拿把枪好吗?”他直视我的眼睛,“你已经有一把了,”他说,“在身上,现在。对不对?”
“我从来不需要手枪。”我说。
那会儿我也不需要。走出顶尖酒吧时,我把手插进口袋,摸着那把点三二的枪托和枪管。谁需要它?
这样一把小枪根本就没多大威力。
尤其是你又没法强迫自己扣下扳机。
我走在街上。还在下雨,但雨势并没有增大。我压压帽檐,仔细环顾四周。
水星轿车停在街对面。我认出它是因为它有皱褶的挡泥板。我站着没动,那车开始发动引擎。水星已经掉了头。朝我开来。绿灯亮了,我走到对街。
我把枪握在手里,手插在口袋里。我的食指搁在扳机上,我还记得前不久扳机在我指下颤动的感觉。
那时我也是在这条街上。
我继续往市中心走去。我几次越过肩膀朝后看,水星车直跟在我后头保持着不到一个街区的距离。
我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到了以前我拔过枪的路段时尤其紧张,我忍不住频频回顾,等着看这辆车子斜向朝我冲来。有一回听到嘎吱的刹车声响,我不由自主打个突,这才发现那声音起码是两个街区以外传来的。
神经过敏。
我走过我曾经倒在人行道上翻滚的地点。我查看当初酒瓶摔破的地方。那儿还有一些玻璃碎片,不过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同样的碎片。每天都有很多打碎的酒瓶。
我继续一路走向阿姆斯特朗酒吧。到了那儿,我走进门,点了份胡桃派和咖啡。我右手还是插在口袋里,四下环顾,一个人也没漏掉。吃完派后,我右手插回口袋,左手拿起杯子喝咖啡。
过了一会之后,我又叫杯咖啡。
电话铃响,特里娜去接,然后走向吧台。那儿坐了个粗壮的家伙,发色暗金。她跟他说了什么,他便走向电话。他谈了几分钟,四处张望一下,走到我这桌来。他两手都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他说:“斯卡德?我叫乔治·莱特纳。我想我们没见过。”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刚才是乔。”他说,“外头没啥动静,啥都没有。他们全在水星车里孵蛋,另外还有两个神枪手等在对街二楼的窗口。”
“很好。”
“我在这屋里头,前头桌子还坐了两个。我看你才进门就认出我们了。”
“我认出你了。”我说,“我本来在想,你不是警察就是凶手。”
“耶稣基督,想什么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