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西风带
时间无法用常理来判断,好像仅过了十来分钟,但卓木强巴感觉好似已经度过了无数个小时。他还在苦苦支撑,张立顶着唐敏,实在是无力支撑,所以退了回来,三个人全靠卓木强巴一人撑着。耳边雷声响起,卓木强巴艰难地扭头一瞥,那块巨大的滚石正朝他们方向斜滚过来,他突然心机一动:那块巨岩太过巨大,以至于强风无法将它完全吹离地面,要是能靠上去……
岳阳紧绷着肌肉,蓄积着力量,准备向那最后的两米再次发起冲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掌陡然缩紧,牢牢地拽住绳索,举步维艰地一寸一寸向前爬去。吕竞男咬牙跟在岳阳身后,岳阳前进一格,她也跟着前进一格,用肩扛着岳阳的冰爪,用骨头去阻止岳阳的倒退。只前进半米左右,岳阳就感觉力量已经耗罄,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强烈抖动着,似乎不愿再受自己的控制。吕竞男也明显感觉肩头冰爪的力量加大了,锋利的爪尖似乎刺入骨头之内,她要强忍着才能不发出声音。便在此时,岳阳突然感觉前方的风势小了,诧异时,竟然发现是整条绳龙在缓缓下移,逐渐离开风势最强劲的地带。
原来,卓木强巴总算抓住了机会,在那巨石移动至他身后时陡然一滑,以身体撞向巨石。一时感觉百骸俱碎,但终于抓住了巨石,随着主绳抛离,他一头捶下去,用额头将主绳压在石壁上,跟着用牙咬住了主绳。于是,卓木强巴整个人如壁虎一般,呈大字形牢牢摄在巨石上,主绳从他额头一直拉至腹下。张立和唐敏跟着也压了过来,三个人的压力总算将主绳压在巨石上,随着巨石的滚动,整条绳龙终于渐渐下移。
随着绳龙离开主力风区,前方的压力减小,岳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鼓作气,奋起一搏,总算突破了那最后不可逾越的一米半,抓住了地上的钢钎。岳阳一旦着地,就等于多了一个固定点,而空中的绳龙少了一只风筝,此消彼长下,队员们一个一个陆续回到了地面。在风中放飞的感觉,比之在洪涛中抛飞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了滚筒洗衣似的洗礼,一个个或面色惨白,或皮青脸紫,腹如刀绞,胸如中锤。此番重回地面,感觉胸腹间压力一缓,顿时将肚腹中的污秽都倒了出来,最后实在吐无可吐,只攀着主绳,口中悬滴清水,很快水在空中被冻成冰挂,仅剩口中白气不断。
岳阳的手也因用力过度而兀白发麻发抖,虽然依旧牢牢攥紧主绳,但那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真正感觉到手不属于自己的是卓木强巴,早在他松开主绳倒扑向巨石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大脑已经失去了对手的支配权,连动一根手指也是不能。
张立吐尽苦水,抬起头来,正看见胡杨队长直立面对着风袭来的方向,那蓬乱的须发使他就像一头守护狮群的雄狮,其余的人大多还弯腰倾泻。胡杨队长也看见张立了,对他道:“奇怪,风好像小了。”
张立这才发觉,果然,虽然身上的力气在绳龙上耗得七七八八,但此刻一只手擎着主绳,竟然不会被风吹得想要飞起来,也就是说,风速确实小了。难道说,这死亡西风带今天开恩了?张立正暗自庆幸,突然身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卓木强巴的手握不住主绳,被风吹倒在地,正向远处滚去。虽然说主绳还连在安全带上,但是主绳末端并未打结,照这样下去,卓木强巴极有可能被风吹离主绳,最后不知道飞向何处。
张立轻呼一声:“强巴少爷——”伸手一捞,没有抓到,自己险些被风刮倒。这时,前方的亚拉法师见状,单手一试风速,感觉自己能通过,拔刀划断抓绳和安全带,略一调整呼吸,突然一个旋转,就绕过了身后的唐敏,随后冰爪一点一靠,竟然奇妙地变成反向旋转,又绕过了张立。亚拉法师身体在风中高速旋转着,忽左忽右,就像一个陀螺,任凭风吹得他东摇西摆,就是吹不倒,并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卓木强巴。
只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