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前迈了一步就摔倒在地板上。她在昏迷之中感到一个人向她俯下身来,她的头被抬了起来。然后一个声音高叫了一声:“我的上帝,快来看!”她恢复了知觉,睁开眼,抬起头。她看见了拿着蜡烛的几个人正在审视什么——一大条水草挂在天花板上,来回摆动,碰到她的脖子。这就是那只从后面伸过来要掐死她的手,一只冰冷、粘湿的死人的手!她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般的狂笑。“水草——原来只是水草——是水草的气味……”她喊叫着。
她又一次感到晕眩和恶心。她的头也又一次被人使劲搬了起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人们正在给她喝一些东西——一只玻璃杯贴住她的唇边。她闻到白兰地的气味。就在她满心感激正要一口喝下的时候,突然一惊——一只警铃在她脑子里铃铃地响起来。她坐起来,一把推开玻璃杯,不客气地问:“从哪儿倒的酒?”回答她的是布洛尔的声音。布洛尔愣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我从楼下取来的。”
维拉喊道:“我不喝这酒……”
大家沉默了足有一分钟,之后隆巴德笑了。他颇为赞赏地说:“好样的,维拉!你真够机警的——你都吓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想到这个。我这就去给你取一瓶没有启封的来。”说着他消失在门外。
维拉口气不太肯定地说:“我好多了,只是想喝点水。”
阿姆斯特朗帮助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她靠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洗脸池旁边,打开冷水龙头,接了一杯。
布洛尔忿忿地说:“那白兰地一点问题也没有。”
阿姆斯特朗问:“你怎么能肯定?”
布洛尔火气十足地回答:“假设在里边加东西。我想你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阿姆斯特朗说:“我并没有一定说你加了东西。当然你也有可能这么干,但也没准另外有人在这瓶酒里耍了花招,专等着这样一个机会。”
隆巴德飞快地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没开封的白兰地和瓶塞起子。他把封着的瓶口往维拉鼻子底下一杵,说道:“给你,我的姑娘。真正原封的。”他把瓶口的锡箔剥掉,打开瓶塞。“幸好别墅里存了不少酒。欧文先生考虑得非常周到。”
维拉浑身索索发抖。菲利普·隆巴德往医生擎着的一只杯子里倒了一些酒。医生说:“您最好喝下这个,克莱索恩小姐,您受惊了。”
维拉喝了一小口,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菲利普·隆巴德笑着说:“好了,又发生了一起预谋未遂的谋杀案。”
维拉讷讷地说:“您这么想——您认为这是预先安排好的,是吗?”
隆巴德点点头。“准备把您吓死!有的人就可能被吓死。对吗,医生?”
阿姆斯特朗并没有注意听他说话。他疑惑地说:“唔……这要看情况。对这样一位年轻人,身体也不错——又没心脏病,不太可能被吓死。另一方面……”他拿起布洛尔端来的酒,用手指头蘸了蘸,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他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他不太相信地说:“嗯,尝起来并没问题。”
布洛尔恼怒地跨上前来,说:“如果您的意思是我企图做这种事,我马上就敲烂你的狗头。”
这时,维拉在白兰地的作用下神志完全清醒了,她故意把话题引到别处去:“法官到哪儿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奇怪……好像他和我们一同上来了。”布洛尔说,“是怎么回事,医生?你在我后面上的楼。”
阿姆斯特朗说:“我还以为他跟在我后面……当然,他走得慢一些,他是个老人。”
他们又你望我、我望你地愣了一会儿。最后隆巴德说:“这可太奇怪了……”布洛尔喊道:“我们得赶快去找他。”
他们问门口走去,其余的人跟在他后面,维拉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