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到厉安德也会轻率,使我很高兴。
“怎么样?”我说。
“我要建议你对任何要签字的东西,都要非常谨慎。任何业务上的文件,在签以前,一定得彻彻底底小小心心看过。”
“你所说的文件种类,也就是我一定得看的吗?”
“假如你并不完全明了,你就可以把它交给自己的法律顾问。”
“你是在警告我对付什么人吗?”我说,兴趣一下子就引起来了。
“要我回答,那可根本不是个恰当的问题,”厉安德说道:“我只能到此为止。只要是涉及大宗钱财的地方,最好谁也不要相信。”
原来他在警告我对付什么人了,不过却不打算把名字告诉我听,这我看得出来,对付可瑞吗?或者,他已经猜疑——或许好久以来就猜疑——劳斯坦吗?那个浮华俗气的银行家,这么和蔼、这么有钱、这么快活,最近会到这里来“为了业务”吗?也许是博南克姑父带了貌似有理的文件来接近我吧?我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形象,一个可怜与无辜的笨蛋,在湖里游泳,四周都是不怀好意的鳄鱼,全都是一副亲睦的假笑。
“这个世界,”厉先生说:“是处非常罪恶的地方。”
要说出来,或许是件蠢事,可是我却突如其来地问了这个问题。
“爱丽死了对谁有好处?”我问道。
他眼光锐利地望着我。
“这可是一个十分好奇的问题嘛,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刚刚想起罢了。”
“对你有好处呀。”他说。
“当然啦,”我说:“我认为理所当然,刚才我说的真正意思是——对任何别的人有好处吗?”
厉先生默默然好久一阵。
“如果你的意思是,”他说道:“爱丽的遗嘱中,在遗产方面是不是使别人受益,这么说有点儿,有几个佣人,一个女家庭教师,一两处慈善机构,但对任何特定的时间却没有什么捐助,还留得有笔遗产给葛莉娜,但为数不多,因为她——八成儿你也知道——业已支付了相当可观的一笔钱给葛小姐了。”
我点点头,爱丽做这件事时告诉过我。
“你是她的先生,她也没有什么近亲。不过,我对你的问题,认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在吧。”
“我对自己所问的话,也不知道有些什么用意,”我说:“但是不晓得是什么缘故,你成功了,厉先生,使我觉得猜疑——我不知道猜疑谁,和为了什么。仅仅只是——这个,猜疑猜疑罢了。我并不懂财务上的事。”我又补充了一句。
“不,还是相当显而易见的事。我只能这么说吧,我并没有精确的知识,也没有任何种类的猜疑。在某人逝世时,通常有很多事情要结算,也许处理得很快,也许会耽搁上好多年。”
“你真正的意思是说,”我说道:“有些人很可能弄些快帐过来,把总帐搞乱。或许使我签些弃权书——以及你所称的种种事情吧。”
“我们可以这么说,如果爱丽的帐务并不像所应该的那么健全,那么——不错,我们可以这么说,很可能,她的早逝,对有些人——我们不提他们的名字——是幸运,我可以这么说,要应付一个相当单纯如你一样的人,有些人或许会轻而易举掩饰痕迹。我的话只能到此为止,我并不想就这件事再说下去了,再说就不公平了。”
在一座小教堂里举行了一次简单的追思礼拜。如果我能躲得开的话,我真会那么做。我恨透了在教堂外面一排排盯着我的人,都是好奇的眼色。葛莉娜替我主持一切事情,直到现在以前,我还不知道她是个多么坚强、多么可靠的人。她安排很多事情,订购鲜花,一切事情都由她来处理。爱丽以前是多么依赖她,现在我知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