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的,当然了……是这样的,上次我来这儿的时候我忘了一本小日志在这儿,让人怪着急的,一定在客厅里什么地方。”
“就我所知,夫人,我还没捡到那一类的东西,当然,我也不会知道是您的。您要不要进来看看?”她很客气地把门打开,将刚才清洗厨房地板的扫把放开,请奥立佛太太进入客厅。
“对了,”奥立佛太太说,决定与这位清扫的妇人拉拉关系:“这里,这本书就是我留给芮斯德立克小姐,诺玛小姐的。她从乡下回来了吗?”
“我看她这几天不住在这儿。她的床铺都没人睡过,她可能还在乡下的家里住呢。
我知道她是上个周末去的。
“是的,我想也是的,”奥立佛太太说:“这本书是我给她带来的,是我自己写的。”
奥立佛太太写的书似乎并未勾起这名清扫妇人的兴趣。
“我就是坐在这儿的,”奥立佛太太拍了一张大椅子自顾自地说:“至少我记得是坐在这里。后来我坐在靠窗户那儿,也说不定是在沙发上。”
她狠命地在椅垫后面猛挖。那名妇人也跟着在沙发坐垫下搜。
“你不晓得掉了这种东西真叫人急疯的,”奥立佛太太滔滔不绝地说:“我的要事约会全记在上头了。我晓得今天要与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午餐,可是我忘了是谁,连地点也记不得了。当然,也说不定是明天,那样的话,就不是同一个人了。哎呀,这可怎么办!”
“一定很为难的,夫人,我知道。”清扫妇人很同情地说。
“这儿的公寓真不错。”奥立佛四下环顾了一下说。
“太高了。”
“可是风景好啊,是不是?”
“不错,可是朝东的话,到了冬天寒风可真大。从铁窗栏中直吹进来。有的装了双层窗户的。呵,冬天,我可不要住在这种面向东的公寓里,让我住楼下最好了,尤其是有小孩就更方便了。您知道,有婴儿车之类的东西。呵,是真的,我宁可住楼下。您想想看,要是着了火。”
“是的,那当然了,那真可怕,奥立佛太太说:“可是我想这里一定有太平梯的。”
“可有时候不一定跑得到消防门呵。我可怕透了火了,从小就怕。这些公寓又这么贵,您根本不会相信租金有多高。所以何兰小姐才找了另外两位小姐来跟她分租。”
“喔,对了,我想两位我都见过了。贾莉小姐是一个艺术家,对吧?”
“她替一家画廊工作,可是好像并不怎么勤快。她自己也画——什么牛了,树了,那些认不出来,也不晓得什么意思的东西。一位很邋遢的小姐,她房间那份乱——您是不会相信的。何兰小姐可就不然了,什么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她以前在煤矿局当秘书,现在在城里当私人秘书。她说,她喜欢现在的工作。她给一个从南非还是哪儿回来的很富有的先生当秘书,他是诺玛小姐的父亲,是他请何兰小姐让她女儿跟她们一块儿住的,那时住的一位小姐要结婚搬了出去,她提过要找一个小姐来分租。她当然无法拒绝了,是不?尤其他又是她的老板。”
那妇人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想她会的——要是她晓得。”
“晓得什么?”这问题未免太唐突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说的。这不关我的事——”
奥立佛太太仍是带着疑问的眼光看着她,这清扫妇人妥协了。
“倒不是说她不是个好女孩。就是有点疯疯傻傻的,其实她们还不都有点疯疯的。
可是我想她应该找个医生检查检查。有时候她好像不大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或是自己在哪儿。有时候,挺怕人的——就好像我先生的侄子毛病发作之后那样(他病发起来真吓人——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