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还认得我。”
“是的,是,我认得你。”
“能被一位只见过很短暂的一面的小姐认出来,真是令人欣慰的事。”
她仍是一语不发地看着他。
“请问,你怎么认识我?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的胡须,”诺玛立即答道:“不会是别人的。”
对这样的观察他又感到一阵快意,一如往常在同样的场合下,他骄傲而虚荣地摸了摸胡须。
“呵,对的,很对。像这样的胡须还真不多见。很好的胡须,嗯?”
“是的——呃,我想是很不错。”
“呵,也许你对胡须不是行家,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芮斯德立克小姐——诺玛?芮斯德立克小姐,对吧?我这胡须是非常不错的。”
他刻意在说她的姓名时下了点功夫。因为起先她看四周的眼神是那么茫然,那么辽远,他恐怕她不会注意到。她却注意到了,而且十分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的?”她说。
“的确,你那天早晨来见我时,并没有告诉我的仆人你的姓名。”
“那你怎么晓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他看出了她的警戒与恐惧。
“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他说:“朋友有时候是很有用的。”
“是谁?”
“小姐,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秘密。我,同样地,也喜欢保守自己的秘密。”
“我想不出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的姓名。”
“我是赫邱里?白罗,”白罗以一惯的庄严口气说道。然后,他等她发话,只坐着一径对着她温和地微笑。
“我——”她开了口,又停住了。“——要——”她又停住了。
“那天早上我们没谈到什么,这我知道,”赫邱里?白罗说:“你只不过对我说你杀了人。”
“喔,那个!”
“是的,小姐,那个。”
“可是,我当然说的不是真的,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在开玩笑。”
“真的吗?你一大早来看我,还是我早餐的时刻。你说很紧急,所以紧急是因为你可能杀了人,你这叫作开玩笑吗,呃?”
一名在转来转去的女服务生很注意地看了白罗一眼,突然跑到他跟前,递过了他一只用纸折的小孩子洗澡时玩的帆船。
“这是给你的吧?”她说:“白罗先生?一位女士留给你的。”
“呵,是的,”白罗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位女士说看了你的胡子就会认识的。她说我一定不曾看见过这样的胡须的,说的可真一点不假。”她盯着他的胡子又加了最后那一句。
“好,多谢了。”
白罗接过那只帆船,打开又展平了;他见上面匆忙中用铅笔写着:“他刚走。她还在,我把她交给你了,我要去跟定他。”上面签了雅兰的名字。
“喔,是的,”赫邱里?白罗说着将纸条折起,放入自己口袋里。“我们刚谈到哪儿啊?我想,是谈你的幽默感吧,芮斯德立克小姐。”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或是关于我的事你全都知道?”
“我知道一些你的事。你是诺玛?芮斯德立克。你的住址是波洛登公寓六十七号。
你家住址是长麓克洛斯海吉斯。你在那儿与父亲、继母、一个老舅公,还有——一个陪伴照顾他的小姐。你看。我的消息蛮灵通的吧。”
“你一定派人跟踪我了。”
“不,没有,”白罗说:“完全没有,这点我可以信誉保证。”
“可是,你不是警察,不是吧?你没有说过你是。”
“我不是警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