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晓得,人家指点路径的时候,什么第二条巷子左转,第三条街右转之类的,有时候会正巧搞反的,至少我自己会的。反正,我来到靠河边的一处贫民区所在。我那时候,心中已经不太怕了。我想那孔雀敲我头的时候,我一定是太没戒心了。”
“我想她一定是有点精神错乱。”那护士用解释的口吻说。
“谁说的,我才没有呢,”奥立佛太太说:“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护士嘴张得大大的,挨了修女责怪的一眼,又赶忙闭上了。
“天鹅绒、缎子的穿了一身,又长又鬈的头发。”奥立佛太太说。
“一只穿缎子的孔雀?一只真的孔雀,夫人?您说您在契尔西区河边附近看到一只孔雀?”
“一只真的孔雀?”奥立佛太太说:“当然不是。真是神经,一只孔雀跑到契尔西河岸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人能回答。
“他自鸣得意,”奥立佛太太说:“所以我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孔雀。炫耀,你懂了吧。我该说是虚荣,对自己的外表很骄傲,也许还有别的自感得意的方面呢。”她看着白罗说:“他叫什么大卫来着,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您说这个叫什么大卫的青年在您头上敲了一棍子?”
“是的,没错。”
赫邱里?白罗说话了。“你看见他了吗?”
“我没看见,”奥立佛太太说:“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觉得后头有声响,在我能转头去看之前——事情就出来了!只觉得好象有千斤砖头砸到我身上来。我想,我现在该睡会儿了。”她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她轻轻挪了头部,脸上现出痛楚的表情,就陷入了看上去十分安逸的昏迷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