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勒尔那九头蛇
的。您刚才说,您的太太去世才一年多。是得什么病死的呢?”
“胃溃疡。”
“有没有解剖验尸?”
“没有。她得这病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波洛点点头。
“在症状上,胃炎跟砒霜中毒非常相似——这是现在众所周知的事。近十多年至少有四起耸人听闻的谋杀案,每个受害者都有消化不良的诊断证明,没引起什么怀疑就给埋葬了。论年纪,您的太太比您大还是比您小?”
“比我大五岁。”
“结婚多少年了?”
“十五年。”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财产呐?”
“留下了。她是个相当富裕的女人,大约留下三万英镑吧。”
“一笔相当有价值的款子咧。是留给您了吗?”
“是的。”
“您跟您的太太感情好吗?”
“当然很好。”
“没吵过架?没大吵大闹过?”
“嗯——”查尔斯·奥德菲尔德有点含糊其辞,“我太太可以说是个不大好相处的女人。她是个病号,十分在意自己的健康,因此有时候挺烦躁,难得有人能取悦于她。有些日子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是对的。”
波洛点点头,说:“嗯,是啊,我了解那种类型的女人。她可能会抱怨别人没好好照顾她啦;不能理解她啦——她的丈夫厌烦她,巴不得她早点死掉才好啦。”
奥德菲尔德脸上的神情表明波洛推测得完全对。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您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波洛接着问道:“有没有请过一名医院护士伺候她?或者雇用过一位伴侣?或者一名贴心女仆呢?”
“倒是有一名专门陪伴的护士,一个十分通情达理而且很能干的女人。我确实认为她不会随便乱说什么。”
“即使是通情达理的人和很能干的人,仁慈的上帝也给了他们舌头——可他们也不一定总是十分明智地使用他们的舌头。我敢肯定那位护士说了些什么,接着佣人们也说了些什么,随后所有的人就都跟着一块儿说了。您那里提供给全镇一个挺有趣儿的丑闻的全部材料。现在我再问您一件事:那位女士是谁?”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奥德菲尔德医生气得满面通红。
波洛轻声地说:“我想您应该明白。我是在问那位跟您的名字扯在一块儿的女郎是谁?”
奥德菲尔德医生站起来,脸板得冷冰冰的,说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女士牵涉在内。对不起,波洛先生,耽误了您不少时间。”
他朝房门走去。
赫尔克里·波洛说:“我也颇感遗憾。您这个案子我倒很感兴趣,本想帮助您。可是除非您说出全部实情,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实情我都跟您说了。”
“没有……”
奥德菲尔德医生站住,转过身来。
“您为什么坚持认为这里面有个女人牵涉在内呢?”
“亲爱的大夫!难道你认为我不了解女性的心理吗?村镇里的流言蜚语一向是植根于两性关系上面的。一个男人如果毒死他的老婆是为了要到北极去旅行或者享受光棍儿生活的宁静——那是绝对不会引起乡亲们什么兴趣的!因为他们深信那个家伙犯下这起罪行是为了要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闲话便由此而扩散开来。这是最起码的心理逻辑。”
奥德菲尔德生气地说:“那帮该死的爱嚼舌头管闲事的家伙究竟有什么想法不该由我负责。”
“当然不该由您负责。”
波洛接着说:“那您最好还是回来坐下,回答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奥德菲尔德似乎勉强地又慢慢走回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