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桩 阿卡狄亚牝鹿
西贝柳斯的歌剧)——您想必看过那出戏吧?是我设计的布景!还有德彪西(译注:法国作曲家),要么就是曼宁的那出玩意儿,《林中小鹿》;她跟麦克·诺夫金跳双人舞。她跳得太棒了,是不是?”
“她是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的朋友吗?”
“是的,她常跟他一块儿到河边他的别墅去度周末。我相信他举办了非常有意思的晚会。”
“你能不能介绍我跟萨慕申卡小姐认识?”
“可她现在不在这儿了,先生。她突然到巴黎或是什么别的地方去了。您知道,人家还说她是个布尔什维克间谍什么的——我本人倒不信这种话——可您知道别人都喜欢这么说。卡特琳娜总是装成自己是个白俄——她爹是个王子或是一位大公爵——老一套!这样可以更受人欢迎嘛。”万德尔顿住,接着回到他本人专注的专业话题。“刚才我在说,你如果想有拔示巴(译注:《圣经·旧约全书》中赫梯人乌利亚之妻,大卫王派乌利亚到战场上去送死,然后娶拔示巴为妻。她给大卫王生下所罗门)的神韵,就得沉浸在犹太传统里,我是这样来表达——”
他兴高采烈地讲下去。
4
赫尔克里·波洛约好跟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见面晤谈,一开始并不太顺利。
这位被安布罗斯·万德尔称之为“黑马”的爵士,有点显得不自在。他是个矮小的壮汉子,一头深色头发,脖颈胖嘟嘟的。
他说:“波洛先生,我又能为您做点什么呢?呃——我想咱们俩好像以前没见过面吧?”
“对,没见过面。”
“那有什么事啊?坦白地说,我真有点纳闷儿。”
“哦,挺简单——向您打听一点事儿。”
对方不自在地笑笑。
“要我提供点内部消息吗,呃?没料到你也对金融感兴趣。”
“不是金融方面的事,是想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
“一个女人的情况。”乔治·桑德菲尔德爵士朝后靠在扶手椅背上。他似乎不那么紧张了,说话声音也随和多了。
波洛说:“我想您认识卡特琳娜·萨慕申卡小姐吧?”
桑德菲尔德笑了。
“认识,一个迷人的尤物。可惜她离开了伦敦。”
“她为什么离开了伦敦?”
“亲爱的先生,这我可不大知道。也许跟经理闹翻了吧。要知道她的脾气——纯粹是俄罗斯人那种喜怒无常的情绪——真对不起,我没法儿帮助你,而且我一点也不知道她目前在哪儿。我根本就没同她保持联系。”
他站起来,话音里含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波洛说:“可我并非急于找到萨慕申卡小姐。”
“是吗?”
“是的,我是想打听一下她的侍女。”
“她的女仆?”桑德菲尔德瞪视着他。
波洛说:“您也许还记得——她的侍女吧?”
桑德菲尔德又显得很不自在,局促不安地说:“老天爷,我怎么会呢?当然,我记得她倒是有一个……我得说,是个贱丫头,贼头贼脑的,换了我是你,绝不信那个丫头说的一句话。她是那种天生爱说谎的丫头。”
波洛轻声道:“这么说,您还记得她不少事了?”
桑德菲尔德连忙说:“只是有那么点印象,仅此而已……连她的名字也不大记得。让我想想看。玛丽或是什么别的名字——不行,我恐怕没法儿帮你找到她。抱歉之至。”
波洛轻声地说:“我从第斯比安剧院已经打听到玛丽·海林的姓名——还有她的地址。可我谈的是,乔治爵士,那个在玛丽·海林之前伺候萨慕申卡小姐的侍女。我说的是妮塔·瓦莱塔小姐。”
“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