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桩 厄律曼托斯野猪
——可他同样也不是一名警察。我一辈子都在跟警察打交道,我了解这种区别。他在外行人面前可以冒充一名侦探——可对一个本身就是侦探的人来说就不好办了。
“所以,我立刻就怀疑上他了。那天晚上,我没喝我那杯咖啡,把它全倒掉了。我做得很明智。那天半夜里,一个男人进入我的房间,以为我已经让他用麻醉药蒙住了,就搜查我的房间。他检查我的东西,在我的皮夹子里找到了那封信——我放在那里就是有意让他找到!第二天早晨,古斯塔夫端着咖啡进入我的房间。他向我打招呼,直呼我的姓名,完全有把握地扮演他的角色。可他很着急——急忙地——警察怎么竟会知道了他的踪迹!人家已经知道他藏在这里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大灾难。这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他被困在这里如同瓮中之鳖。”
施瓦兹说:“这个笨蛋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为了什么呢?”
波洛庄重地说:“他可不像你想像的那么愚蠢。他需要,急切需要一个远离繁华世界、可以休息的地方,可以在那里跟某个人碰头,办那么一件事。”
“什么人?”
“卢兹医生。”
“卢兹医生?他也是一名歹徒吗?”
“卢兹医生倒是那位真的卢兹医生——可他不是个神经学专家——也不是个心理分析专家。他是一名外科医生,我的朋友,一名专门做整容手术的医生。他就是为此到这里来会见马拉舍的。他被赶出了祖国,现在十分贫穷。有人付给他一大笔钱,请他到这里来,用他的外科技术把马拉舍的外貌改一改。他也许猜到那人可能是个罪犯,如果是那样,他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豁出去了。他们理解到了这一点,可又不敢冒险到国外一家医院去动手术,所以就到这里来了。除了有个别人来这里一游之外,在这淡季里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店老板正缺钱,乐意接受贿赂。在这儿做整形手术可说是最理想不过的地方了。
“然而,我要说,事态起了变化。马拉舍被出卖了,那三个家伙是他的保镖,说好到这里来照护他,可是还没有来到。马拉舍自己不得不立即采取行动。于是那个化装成侍者的警察就给绑架关了起来,马拉舍取而代之。后来那伙匪徒又设法把缆索破坏掉。这只是迟早会发生的问题。次日,德鲁埃被害,在他的尸体上别了一张小纸条。原本希望等跟外界的联系恢复后,德鲁埃的尸体想必可以顶着马拉舍的名义给埋掉——卢兹医生迅速进行手术,但是需要灭一个人的口——那就是赫尔克里·波洛。所以那伙人就给派来袭击我。谢谢你,我的朋友——”
赫尔克里·波洛潇洒地向施瓦兹鞠了一躬,后者说:“这么说,您真的是赫尔克里·波洛了。”
“正是在下。”
“您一点也没有让那具尸体蒙骗住吗?一直知道那不是马拉舍?”
“当然。”
“那您干吗不早说呢?”
赫尔克里·波洛的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
“因为我要保证把真正的马拉舍交给警察局。”
他喃喃自语道:
“要生擒活捉那头厄律曼托斯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