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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1
  「你倒很会比喻嘛!脑也会会错意和遗漏,在这节骨眼儿,这个媒人就会有效地发生作用。说起来,脑似乎拥有分泌麻药来掩饰这种纠纷的性质,动物体内也会作掩饰,但在进化途中却似乎会发生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的情形。」

    「会分泌麻药吗?」

    「是的。觉得很舒服,心情很好什么的,都是麻药的关系。生存所必要的行动大体上都伴随着快乐。就像吸鸦片的人那样,人的心灵都有快乐的需求,动物活着的时候会有恍惚的感觉。可是,社会诞生了,语言产生了,只靠这个脑的麻药已经不够用了,人失去了幸福。然后,怪诞乘虚而入。更进一步地,为追求失去的幸福,宗教应运而生。这是麻药的替代品。鸦片啦吗啡啦是替代品中的替代品。有共产主义者说宗教是麻药,这是卓越的见解。」

    我感到一股轻微的亢奋,为什么会这样呢?觉得自己安心搭的船,其实是住在坚硬的山上的貉所搭的泥船那般有种焦躁感。

    这时京极堂不知所措似地窥视着我的表情,然后突然问道:

    「你曾祖父还硬朗吗?」

    我感到困惑地反问:

    「怎么突然说起这来了,这不是想故意岔开话题吗?」

    「谁想打岔呀。到底怎么样嘛,还硬朗吗?」

    我在无法掌握他的真意之下,只好回答:

    「我没见过曾祖父什么的,你不是也知道吗?连我的祖父在我五岁时就已去世了,曾祖父在我出生前早就上了阎罗王的生死簿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存不存在。」

    「不至于不存在吧。眼前他的曾孙--我,不就在这里吗?」

    「好吧。那么,你的祖父呢,他存在吗?」

    「我刚不是说了吗,祖父在我五岁时去世了。我再怎么笨也还记得,他是存在的。」

    「如果你是带着记忆一起出生的话怎么样?说得更直接些,就算你刚出生不久,你就带着从出生以前到出生为止所有的记忆呱呱坠地,那么,现在的你也无法分辨的,不是吗?」

    京极堂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

    铃--,风铃声响起。

    射进回廊的西照阳光终于变弱了,窗外已隐约模糊了起来。

    原来睡在那里的猫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抛在海上的婴儿,产生了恐怖的感觉。不,与其说恐怖,不如说是寂寞和空虚。简直就像泥船溶化在海里似的。

    「那种事,不,该不会有那种蠢事吧。我就是我。」

    「要怎么说你才懂?你应该无法判断的。有关你的记忆、你的现在,可能全都是最近由你的脑子随便创造出来的。简直就像第一天快要开幕的时候,剧作家飞快写好的剧本那样,什么时候写好,你这个观众根本就无法辨识。」

    「那么、那么的空虚无常,我--」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自己绝对无法辨识假想现实和现实的区别,关口君。不,连你是不是关口君都无法保证。环绕着你的所有的世界仿佛幽灵似的,假冒的可能性和真实的可能性完全一样。」

    「那么一来,我不就像幽灵了吗?」

    我感到自己遭受被全世界遗弃似的、一种压倒性的不安感所席卷。我甚至觉得忧郁症带来的孤独感反而还能拯救。眼前坐着的是不是朋友,简直都快分不清了。

    这情况到底持续了几分钟?眼前的男人突然高声笑起来时,我才恢复意识。

    「哈哈哈,你呀!放心啦,真没想到这么有效,原谅我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维持了短暂的恍惚,为了确认眼前的人是京极堂,费了极大的劲儿。

    「你、你,关口,好了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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